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算计过,萧景阳恨极,却知形势于他不利。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会回京去查清袁家小姐的事情,若让我知道是有人收买袁家构陷于我,我必不会善罢甘休!”
狠瞪萧景瑜一眼,萧景阳踉踉跄跄地离开。
“你给老子站住!”苏峥转身就要追上去,却被萧景瑜给拦住了。
“三爷,别追了。”
苏峥急得吼道:“不能让他比咱们先回京城!你瞧他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回京之后一定不会干什么好事儿!若他挑唆袁家倒戈,那漓儿可怎么办?”
不论是非对错,他绝对不能让漓儿吃了亏!
萧景瑜一愣,这才明白苏峥在担心什么,不由一笑,不慌不忙地说道:“三爷放心,袁郎中虽然只是户部的从五品官员,但却是文宣王的门生,事关袁郎中爱女清白和京城权贵作风,文宣王不会置之不理。”
文宣王是两朝老臣,是先帝的皇弟,当今的皇叔,虽是皇亲,却清正廉洁,行君子之道,又不畏强权,光明磊落,两朝以来单是因为向先帝和当今谏言就下过七次天牢,对待京城里的其他权贵更是刚正不阿。好在先帝和当今都不是昏庸之辈,哪怕三不五时地就会被文宣王的谏言气得肝疼也不曾真的重罚过文宣王,反倒对文宣王十分倚重。
正因为知道文宣王和袁郎中之间的师徒关系,他才会从萧景阳的一众红颜知己中选中了袁家的小女儿,只要文宣王出面,便是侯夫人也无计可施。
“文宣王?”苏峥愣了愣,旋即咧开嘴憨厚一笑,“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不过还是便宜他了!那个小兔崽子竟然想偷偷溜进漓儿的房间行不轨之事,老子刚刚就应该再多揍他两拳!”
“哦?”凤眸微眯,萧景瑜的眼神骤冷,视线缓慢移动,最终定格在苏漓的脸上,“这深更半夜的,他竟然想溜进二小姐的房间?”
明明就没有做错什么,甚至还成功反将萧景阳一军,但被萧景瑜凉飕飕的视线那么一看,苏漓登时脊背发凉,毛骨悚然,莫名其妙地就觉得心虚。
“我、我今夜换了房间,在、在楼上,”苏漓反手指着三楼的某间客房,“萧三来的时候,在这间房里的人不是我。”
“哦……”萧景瑜的声音喜怒难辨,“伏宁,让俞白出去一趟。”
伏宁嘴角一抽,应了声是就转身找俞白去了。
苏漓愣住。
让俞白出去?萧景瑜但凡让俞白出去一趟,就绝对不是去办什么正经事儿,正经事儿一向都是由伏宁去办的……他该不会是想让俞白去找萧景阳的麻烦吧?
苏漓张嘴想问,话都到嘴边儿了,却又被苏漓咽了回去。
算了,还是不问了,萧景瑜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她可不想惹他。
随着萧景阳的离去,这一场闹剧落下了帷幕,苏漓和苏峥回房之后就安心睡下,苏山和苏河却因为心虚而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萧景瑜也无心睡眠,将苏氏客栈的掌柜的喊到房里问过话之后,萧景瑜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掌柜的说苏河让人给苏漓送了一碗玉带羹,萧景瑜便让伏宁去苏漓先前的房间里转了一圈,得知苏漓将那一碗玉带羹都埋进花盆里,萧景瑜暗自松了口气,得知那玉带羹里掺的是百日好,萧景瑜又怒从中来,等到俞白回来禀报说他将萧景阳套进麻袋里狠狠地揍了一顿并且还敲断萧景阳一条胳膊之后,萧景瑜才勉强觉得心气顺了一些。
“俞白,你去找小六爷安排在二小姐身边的人讨一些百日好,明晚给苏河灌下,然后把人送到洛阳花街去。”
洛阳城里的花街是最下等的窑子聚集的地方。
“成!爷放心,小的一准把这事儿安排妥当!”嘿嘿一笑,俞白就去找小右联络感情去了。
这一夜苏漓睡得安稳,第二日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客栈里的苏姓人都已经离开客栈去参加苏氏的聚会了,整间客栈瞬间就清静了下来。
“我爹他们已经走了?”坐在妆奁前让竹念帮她挽发,苏漓懒洋洋地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回小姐的话,人都走了,客栈里空了大半,”跟最开始比起来,竹念挽发的手艺已经精进了许多,“苏文德和苏俊风父子也去了。”
“他们也去了?”苏漓愣了愣,突然对竹念说道,“帮我挽个妇人髻。”
“啊?”竹念手上的动作立刻停下,惊诧地从铜镜中看着苏漓,“小姐您……您挽个妇人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