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身高刚好。”萧景瑜抬手比了比苏漓的身高。
苏漓狠狠剜了萧景瑜一眼,惹得萧景瑜低笑不止。
“苏俊风你要怎么办?让他随我一道回京?”心情愉悦,萧景瑜看着苏漓的眼神也越发温柔。
面上一热,苏漓移开了视线:“嗯,有劳二爷了。”
萧景瑜的这种眼神她最是招架不住了。
萧景瑜的心情更好了,连声音都柔和了下来:“将他送去哪里?玉人阁?”
苏漓摇了摇头:“将他送去进昌坊的空宅里吧,我会写封信给他告诉他该做什么,写好之后还要劳烦二爷帮我转交。”
“那都是小事,”盯着苏漓黑漆漆的头顶,萧景瑜略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进昌坊的宅子不是你为自己的准备的吗?要让他住进去?”
苏漓又摇了摇头:“当然不能让他住了,不然‘瑾夫人’住哪儿?只是想让他帮忙修整一下,我实在是没有时间亲自去处理这件事。”
萧景瑜的眉心立刻舒展开来:“你进昌坊的那处空宅里连座像样的屋子都没有,苏俊风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你让他到哪里去找可靠的营造工匠?”
苏漓不以为意地说道:“营造的工匠又没有藏起来,他仔细找找不就有了?我总得先试一试看他有多大的能耐啊。”
“见微知著,可行。”萧景瑜目露赞许。
这丫头一贯细心周到,倒不像是初出闺阁从未经历过世事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在苏府那样的环境里是怎么成长成这个样子的。
闲聊结束,热闹也以苏山下令将苏河关进客房闭门思过为结局潦草结束,苏漓和萧景瑜便各自回房,为各自的事业穷思极想。
接下来的几天苏山每天都会跟苏氏各分支的人见面,苏氏各分支的人死咬着苏河跟他们签下的契约不放,使得苏山焦头烂额、心浮气躁,几乎每天都要到苏河的房间里去将苏河臭骂一顿,兄弟两人之间的关系急转直下。
苏漓原以为面对这样的局面,苏峥会着急上火,可苏峥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不跟在苏山身边东奔西跑,也不到苏河的房间里去开导苏河,只每天带着苏漓在洛阳游山玩水,有时也捎上萧景瑜,总之一直都是一脸憨厚的笑容,玩得不亦乐乎。
将要离开洛阳的前夜,苏峥终于还是敲开了苏漓的房门。
房间里,苏漓坐在榻的一边儿,面前是一张炕桌,桌上摆了一盘棋。
“爹,过来坐吧。”苏漓指向自己对面的位置。
苏峥一愣,走过去在榻的另一边坐下,狐疑地扫了眼棋盘上下到一半的棋局:“你这是在等爹?”
“是啊,”将一篓黑子推到苏峥手边,苏漓浅浅笑道,“爹这一次还是不能回京吧?所以我就猜爹会来嘱咐我几句,果然让我给猜着了。”
捏起一粒黑子落在棋盘上,苏峥问苏漓道:“为什么知道爹不能回京?是你大伯父跟你说的?”
苏漓摇了摇头,轻声道:“时机不对。”
苏峥心头一震,错愕地盯着苏漓看了好一阵:“漓儿,你……”
落下一枚白子,苏漓抬起头来看着苏峥:“家里的事情我不敢说一清二楚,却也明白个七八分,爹的顾虑我也知道,爹只要做您认为对的事情就可以了,我尚未出阁,祖母不会亏待我的,爹不需要担心。”
她爹还顾念着母子、兄弟之间的情谊,真回到京城反倒要吃亏,不如就在外面待着愉快地做生意,不必理会苏府的那些糟心事。
苏漓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却又明明白白,苏峥的眼眶一红,只觉得心疼得要命。
原来她的漓儿什么都知道。
“漓儿,是爹对不起你。”
苏漓甜甜一笑:“爹真的不必觉得愧疚,正因为爹一直在外奔波,为苏家立下汗马功劳,我在苏府里才能有如今这般的地位,只要爹您好好的,京城里就没人敢对我不好,苏府里的那些事儿便也牵扯不到我。”
“好!好!爹一定好好的,做你的靠山,让京城里的那些人都不敢欺负你!”吸了吸鼻子,苏峥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苏漓,“这是爹写给你祖母的信,回去之后你将它交给你祖母。这几天爹仔细想过了,你娘虽然很希望你能嫁进官家,可到底还是你的心意重要,爹瞧你似乎很不喜欢那个萧景阳,那这桩婚事咱们不要也罢,让你祖母找郯国公夫人做个中间人,去永安侯府把婚约退了。”
“爹……”苏漓愣住,看着苏峥手上的那封信,突然就委屈地红了眼。
如果前世她没有一直憎恨着爹,如果前世她也能像这样跟爹见上一面好好聊聊,那她的命运是不是就会截然不同?原来她也是有爹疼、有爹宠的人,前世她怎么就错过了呢?
“漓儿?”见苏漓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苏峥有些慌,“是爹猜错了吗?爹是不是管太多了?如果你喜欢那个萧景阳,那你嫁过去便是,爹不管了。”
“不是!”苏漓赶忙抓住那封信,一使劲儿就拽进了自己手里,“爹没有猜错,我就是不想嫁给他!”
苏漓鼓着腮帮子瞪着苏峥:“而且爹怎么能不管我?爹不管我谁管我?”
一听这话,苏峥立刻就咧开嘴笑得开怀:“好,爹管你,爹以后都管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