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苏氏的事情,”苏山疲惫地长叹一口气,“今夜过后阿河还不知道要答应人家多少事情,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苏漓愣愣地眨眨眼,一脸的莫名其妙:“大伯父,这事儿您怎么问我啊?”
“不问你还能问谁?”苏山好笑地看着苏漓,“你祖母让你跟来洛阳不就是想让你帮忙出谋划策的吗?”
“祖母是这个意思吗??”苏漓大惊,“我还当祖母只是想让我跟我爹见上一面。”
苏山一噎,竟无言以对。
他还能说母亲其实并不希望漓儿跟阿铮见面吗?毕竟现在的漓儿心思难测,没有人知道她会跟阿铮说些什么,如若不是想将阿时塞到漓儿身边,母亲绝对不会冒这个险。不过母亲也说让漓儿跟着自有让她跟着的好处,母亲说他和阿铮都没有漓儿豁得出去,也不如漓儿更精于算计,要对付苏氏的人,漓儿比他们兄弟更适合。
展颜一笑,苏山道:“你祖母自然是想让你跟你爹见上一面的,可事关苏家,你也不能袖手旁观吧?你祖母可是很看重你的。”
看重?苏漓的眼中闪过一抹讽刺,悠然说道:“祖母和大伯父都太高看我了,我也就只是有点儿小聪明罢了,遇上大事我哪比得上祖母和大伯父?虽说事关苏家我不该袖手旁观,可事关家业又岂是我一个女儿能说三道四的?祖母和大伯父能容得我经营绣坊就已经是很宠我了,我哪好得寸进尺?说到底我也只会纸上谈兵,阅历和经验欠缺太多了,这样的正经事,大伯父还是该找时堂哥商量。祖母不也想让大伯父好好培养时堂哥吗?那大伯父得多跟时堂哥聊聊才行。”
苏山一怔,听完苏漓这番话之后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织染坊的事情。
“漓儿,你……是不是还在为织染坊的事情生气?”
“织染坊?”苏漓不解地看着苏山,“大伯父怎么突然又说起织染坊的事情了?而且我为什么要生气?”
苏漓的眼神清澈而无辜,那一脸的迷茫不似作假,立刻又让苏山觉得是他想多了。
摇摇头,苏山道:“不,没什么,我大概是太累了,有些犯糊涂。”
苏漓没有追问,只是轻叹一声,道:“大伯父辛苦了。祖母也真是的,她明知道二伯父即便跟来了洛阳也只能帮倒忙,却还是让二伯父跟来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只要二伯父到祖母那里去吵一吵、闹一闹,不管是多么无理的要求祖母都会答应,光是因为她对二伯父的纵容都已经给大伯父平白添了多少麻烦了?这一次祖母明明知道苏氏的人不好对付,却还是纵容了二伯父的任性,她都没想过要体谅一下大伯父的辛苦吗?”
苏山一愣,立刻瞪了苏漓一眼:“莫要胡说,那是你祖母!”
苏漓撇撇嘴:“我只是替大伯父觉得委屈罢了,苏氏的那些人厚颜难缠,今日若是没有二伯父搅局,大伯父和我爹在方才的聚会上就能震慑住他们,之后我们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如今倒好,咱们失了先机,再加上二伯父的胡乱允诺,再想侵吞苏氏的产业要多花多少心思?这些事不还是要大伯父来费心吗?明明可以事半功倍,如今却是事倍功半,等回到京城,祖母顶多也就责骂二伯父两句,二伯父想要的东西,祖母照样还是会给他,也不想想那些可都是大伯父辛苦赚来的!”
“够了漓儿!”苏山喝住苏漓,“回房休息去吧。”
“是,大伯父。”瞄一眼苏山阴晴不定的表情,苏漓起身,款款离开。
这一夜苏山一夜没睡,他一直在等苏河回来,可从傍晚等到深夜,再从深夜等到天明,苏河却还是没有回来,苏山越等越气,气苏河自以为是、不知轻重,越想越怒,怒苏老夫人偏心到了极致,苏漓的那些话到底还是揭开了苏山一直隐藏在心底的不满。
晌午,苏河终于回到苏氏客栈,却是被苏青搀扶回来了。
苏山一听到苏河和苏青的声音就冲出了客房,一见到苏河那副两腿虚软的模样苏山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拦住苏河的去路,苏山怒声质问。
抬眼扫苏山一眼,苏河不耐烦地说道:“我现在累极了,大哥若是有事就等我睡过一觉之后再说吧。”
“不行!”苏山坚决地挡在苏河面前,“有正事要跟你说,三弟也等着你呢。”
“是多大的事啊非得现在说?以前苏家有个什么事怎么不见大哥你来找我商谈?现在是见我跟苏氏的人关系要好才想来巴结我吗?我告诉你,晚了!”
说着,苏河从怀里摸出几张纸,得意洋洋地甩在了苏山身上:“这是我跟他们签订的契约,是我、跟、他、们、签、订、的,依着苏家的规矩,日后的盈利可都是我的了!”
苏山将那几张契约展开一看,顿时气得脸色铁青,一拳砸在了苏河脸上。
“你这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