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早些时候,她还真不敢这么跟冯安宁叫板,可现在郯国公夫人是真心帮她,六哥和萧景瑜跟她之间都是互惠互利,大伯父跟祖母离了心,最近遇上事情都是来向她寻求意见,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大伯父从她这儿得了好处自然就不会对她的事情袖手旁观,再加上一个正用雅娘的纺织技术研发新式布料的唐三爷,她拉拢这么些人来可不是为了摆着看的,事到如今她连萧景阳都敢踹了,还怕跟冯安宁叫板吗?
冯安宁气得跳脚:“行啊苏漓,跟婉儿妹妹的爹去了一趟洛阳,你还长脾气了?区区贱商之女也敢这样跟本小姐说话?我今儿就让你知道这京城到底是谁说得算!”
撂下了狠话,冯安宁转身就走。
苏漓哂笑,不以为意,转眼看向苏婉时突然笑得邪里邪气的:“婉儿妹妹竟然还有心思做衣裳?难不成是终于有了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永远都做不了萧三夫人,故此不得不放弃了?”
“你!”苏婉怒目圆瞪,咬牙切齿地说道,“苏漓,别以为你已经胜券在握!我不会放弃的!”
“我?”苏漓好笑地看着苏婉,“跟我有什么关系?自从在洛阳见到了月柳郡主,我就只等着萧景阳来找我退婚了……怎么?月柳郡主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苏婉一愣,狐疑地盯着苏漓:“月柳郡主是四皇子的娇客,跟三公子有什么关系?而且侯夫人都已经来苏府跟祖母商量好了你和三公子的婚期了,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萧景阳的女人多了去了,她哪有那个闲工夫一个一个地去计较?她只想做萧三夫人,与她争抢这个位置的人才是她的敌人!
“你都知道吗?那你知道什么叫障眼法吗?”慢吞吞地转身,苏漓袅袅婷婷地走到苏婉身边,在苏婉的耳边轻声低语道,“在洛阳的客栈里,萧三跟月柳郡主可是同住一间房的,只不过跟四皇子抢女人可不是件小事,萧三还需要时间。我相信你很清楚萧三是个什么样的人,那你就应该知道,跟手握重兵的安南郡王相比,咱们苏家无足轻重。”
苏婉的脸色霎时间惨白一片:“你、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萧景阳的雄心壮志她再清楚不过了,萧景阳的不择手段她也再清楚不过了。
苏漓撇撇嘴,道:“我不喜欢萧三,他喜欢谁、要娶谁我都不在意,如今他若能与我解除婚约我反倒要感谢他,但你不同,我就只是觉得你有些可怜而已。”
“可怜?你说我可怜?”苏婉觉得这是她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偏偏这话还是苏漓说的。
苏漓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并不在乎你究竟过得如何,你就当我是闲得无聊多管闲事吧,你的年纪也不小了,若还想嫁给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就趁现在多努力吧,不然等二伯父和二伯母想起来为你的婚事做主时,你便会如我这般,嫁不嫁都由不得自己。”
这话说完,苏漓转身就走,只留下竹念送客。
短短几日就深切体会到唐顾在十月时的烦躁,苏漓再一次将玉人阁的大门紧闭,每天都装作里面没有人的样子,任谁来敲门都不给开,反正像唐顾这样跟她们交情不错的人一向都是从内院北边的后门进来。
大抵是回府之后没能说动卫国公帮她出气,冯安宁参与了十一月的第二轮竞价,出价一千两,是第二轮出价最高的,然而在制作第三轮的玉人帖时,苏漓眼珠子一转就在“目前最高价”那一栏写上了一千六百两,果然第三轮玉人帖派发出去之后,就只有冯安宁回了帖,“四千两”这三个字让苏漓笑得合不拢嘴,苏雅则大骂冯安宁蠢。
不论如何,钱是必须赚的,于是十一月初十,玉人阁给卫国公府送去了拜帖,十一月十一,冯安宁亲自来了玉人阁。
一见到苏漓,冯安宁就嘲讽道:“我该说你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胆子够大?区区一个贱商之女,竟还妄图踏进卫国公府的大门?你可真是异想天开!”
在心里反复默念“四千两”这三个字,苏漓笑意嫣然,要多和蔼就有多和蔼:“是我疏忽了,竹念,给冯二小姐上茶。”
错愕地看着和蔼可亲的苏漓,冯安宁很不适应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