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宣王的这一声悲叹却是把楚容给逗笑了:“皇叔祖父,据本宫所知,咱们楚氏在皇叔祖父的教导下个个克己守礼,暂时还没有出现有辱门楣的不肖子孙,也没遭遇什么天灾人祸,怎么就让您叹出这一句‘家门不幸’了?”
“老夫说的是咱们楚氏吗?是咱们北唐!”指着萧景阳和苏婉,文宣王气得连手都在颤抖,“你看看这两个人,败德辱行、败俗伤风,这就是我北唐的名门子弟!简直是有辱北唐风气!”
楚容好言劝道:“皇叔祖父别生气,现在的小孩子都被宠坏了,不懂事而已,您可千万被因为这点儿小事就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文宣王愤怒的声音登时又拔高了几分:“小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事吗?!萧家这小子年前才惹出一桩祸事,萧怀夫妇不严加管教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让他继续闯祸?莫不是因为他们家养的是儿子就觉得自己家怎么都不会吃亏吗?莫不是觉得自己做了朝廷命官受陛下倚重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萧怀低垂着头,羞愧难当,在侯府里一向被高高捧着的侯夫人却是听不了这样的训斥。
“常言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若不是苏家这小丫头不自爱,耍了不入流的手段来勾引我儿,我儿怎么会着了道做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王爷从方才开始就只责骂我家侯爷,怎么不说他苏家家风不正净教养出些水性杨花的女人!”
侯夫人不说这话也就罢了,这话一说完文宣王更加生气了:“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她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於人,是谓妇言,可你刚刚都说了些什么?身为朝廷命妇却不能做民妇表率,口出恶言侮辱他人,就这样你还有脸指责别人家的教养?是皇后上一次给你的责罚太轻了吗?!”
侯夫人的脸色瞬间涨红,紧咬嘴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文宣王哀叹一声,道:“萧怀这一生劳苦功高,荀令衣香,到头来积攒了一生的美名却都被你母子二人给败光了!萧怀你啊,就是狠不下心,你若能学得鸿博的一半,也不至于成日为了这点家务事烦忧。”
鸿博是郯国公的名。
萧怀悲痛道:“怀治家不严,让王爷失望了。”
“当断则断。”拍了拍萧怀的肩膀,文宣王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太子,陪老夫逛灯会去。”
他今夜原本就是打算出来逛个灯会乐呵乐呵的,谁成想遇上这么一桩事儿,倒是先惹了一肚子的不痛快。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楚容甩给苏漓和萧景瑜一个无奈的苦笑,扶着文宣王站了起来:“这是本宫的荣幸。”
由楚容扶着缓缓向外走去,在经过萧景瑜的身边时,文宣王突然停下脚步,偏头盯着萧景瑜看了一阵,把萧景瑜给看得莫名其妙、汗毛倒竖,文宣王才抬手拍了拍萧景瑜的肩膀。
“别让你父亲失望。”
楚容也探头对苏漓说道:“小阿漓,你的事情若是不能顺利解决,就来找本宫,你是本宫的救命恩人,可不能吃亏。”
听到这话,文宣王也向苏漓看了过来:“你就是太子的救命恩人?”
没想到文宣王会跟她搭话,苏漓连忙行了个礼:“民女不敢居功,是太子殿下福如海渊、得天庇佑。”
眉眼微动,文宣王对苏漓的好感提升了两分,便多说了一句话:“女子应安于家室,锋芒太盛是要吃苦头的。”
这小丫头心气高,戾气重,若放不下,最终要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苏漓一愣,莞尔一笑:“多谢王爷提点。”
点点头,文宣王带着楚容离开了望月酒楼。
曹津见势不妙,直觉接下来永安侯府和苏家要谈的事情他们听不得,于是拉上曹静和楚南烟就离开了雅间,到酒楼的大堂里等着去了。
等文宣王走了,侯夫人就怒目瞪着萧景瑜和苏漓,冷声道:“今日之事果然是你们一手策划的!萧景瑜,你可还记得你姓萧?竟然帮着外人算计自己的亲弟弟,吃里扒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