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咱们今儿还去茶寮那边吗?”竹念清亮的声音突然闯入,截断了萧景瑜的声音,也将萧景瑜没说完的话给堵了回去。
“去!”苏漓全然没有把刚刚说的话放在心上,应了竹念一声之后就拿着那两幅字径直走到竹念面前,“你去找人将这两幅字刻成牌匾,南苑挂在这边,北苑挂在苏俊风那边。”
“是,夫人,”竹念立刻将那两幅字叠好收进怀里,“那奴婢办完了事再去茶寮找夫人。”
“别,你办完了事就直接去瑞安当铺,在那儿等我。”苏漓今天要去瑞安当铺买点儿东西。
“奴婢知道了,那奴婢就去瑞安当铺里等夫人。”竹念连一句为什么都不问,见苏漓再没有其他吩咐就转身离开,倒是有了点儿雷厉风行的架势。
苏漓转身回到东间拽了件斗篷披在身上,然后去西间问萧景瑜道:“我现在去茶寮那边瞧瞧,你跟我一起去吗?说起来你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见苏漓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刚才说过什么,萧景瑜也不好旧事重提,于是展颜一笑,温声道:“托瑾夫人的福,我总算是清闲了下来,便来瞧瞧你到底在崇贤坊里做了些什么。”
闻言,苏漓撇了撇嘴:“我都说没事了,你还真是爱操心。”
萧景瑜这是还挂念着密道的事情。
萧景瑜屈指在苏漓的额头上弹了一记:“关乎你的安危,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唉,若让侯爷知道你这样不思进取、不务正业,他可得有多伤心啊!”故意摇头晃脑地挤兑萧景瑜,苏漓的那双桃花眼中却是笑意甜甜。
清清楚楚地看见苏漓眼中的笑意,萧景瑜摇摇头,无奈一笑:“不是要去茶寮吗?快走吧,我在门口等你。”
话音落,萧景瑜身形一闪就没了踪影。
屋顶上,琥珀看了眼特地走屋顶的萧景瑜,冷声道:“住在这院里的女人都只是不能说话而已,她们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你既然没有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意思,又何必在她面前装出一副为她考虑的样子来?你就算是想要跟她一起从大门走出去,她都不会对你说一个不字。”
萧景瑜转头看着琥珀,冷声道:“你只是被夜枭和小六爷寄养在她这里的而已,你只需要好好保护她来报答她的一饭一宿之恩,别多管闲事!”
琥珀嗤笑一声:“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萧景瑜冷眼看着琥珀,四泄而出的迫人气势让琥珀有些心悸:“夜枭只有一个师妹,是江南六壬堂堂主的私生女,习得一身本事却只是为了回六壬堂报仇雪恨,三年前此女刺杀自己的亲生父亲失手,反被六壬堂的堂主一击毙命,那么……你是谁?”
琥珀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连声音都变得低沉雄厚,分明就是男人的声音:“你……你怎么会知道?”
萧景瑜轻声一哂:“你以为京城里就没有人知道你们那些江湖事吗?我容你待在她身边就已经是给小六爷和云烟楼面子了,别惹我!”
虽说这个人是陈六送到苏漓身边来的,但他不了解这人底细,心里总是安定不下,于是特地让俞氏的人去查了夜枭和夜枭师妹的事情,这一查就查出了一大堆江湖破烂事儿。
云烟楼的少主为了躲避爱慕者的追杀而男扮女装,伪装成夜枭的师妹投靠夜枭寻求庇护,偏夜枭跟这个师妹分离近十年,突然重逢竟没认出这是个假师妹,连从小就混迹市井的陈六都没发现这人是男扮女装,甚至还稀里糊涂地把人给送到苏漓身边来了,查明原委之后他险些提刀去把陈六砍了!
莫星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竟然连我的身份都查出来了,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不是永安侯府的庶子吗?”
“我是什么人与你无关,你只记得你欠了她一条命,云烟楼欠了她一个人情!”冷哼一声,萧景瑜纵身提起,眨眼间就落在了南苑的门口。
微笑,转头,萧景瑜一脸温柔地看着正好踏出南苑大门的苏漓。
“竟然把人情都算在苏漓身上吗?”莫星河纵身跟了上去。
大门口,苏漓一脸狐疑地看着萧景瑜:“你怎么才落地?是在南苑的屋顶上跑了两圈吗?”
萧景瑜白了苏漓一眼:“跟琥珀聊了两句。”
“琥珀?”苏漓扭头往南苑地屋顶上看了一眼,却没能看见琥珀,“自从她来到我身边之后,我都还没跟她说上几句话呢,你跟她聊了什么?”
别说聊天了,她看到琥珀的次数都屈指可数,那姑娘冷得很。
“没什么,就问问她屋顶上冷不冷。你的茶寮在哪个方向?我们徒步过去?”萧景瑜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从这儿往北走,就隔了一条街。”话音未落,苏漓就向北走去。
萧景瑜不急不缓地跟在苏漓身边,间或与苏漓闲聊几句,却是再没提起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