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字上可是写着‘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萧景瑜问道安大师道。
“正是!”道安大师大喜,“萧施主见过?”
“见过,”萧景瑜点了点头,“前段时间在我一个朋友那里见过,她对这句话颇有感触,便将那幅字挂在了显眼的地方,我去时曾经见过,只是我没注意到那幅字上的落款,不然当时就会向她讨来,给大师送去。”
“能讨来?”道安大师有些忐忑。
“能,”萧景瑜的语气笃定,“大师先去大殿与众位讲经论法,等结束之后,我带大师到我那个朋友那里去。”
“好!”道安大师顿时喜上眉梢,“萧施主且在这里等一等贫僧,贫僧很快就来!”
话音一落,道安大师就拉着大云经寺的住持匆忙往大殿的方向去,一边走一遍催着大云经寺的住持,惹得大云经寺的住持无奈至极。
今日这经是给皇帝陛下讲的,哪是他们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道安大师走后,楚容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仔仔细细地将萧景瑜淡然的神色打量一番,楚容问萧景瑜道:“道安大师师父的那幅字,在你的哪个朋友那里?”
萧景瑜笑道:“在瑾夫人那里。”
“瑾夫人?”楚容挑了挑眉,“风雅闲居的瑾夫人?本宫还以为是在小阿漓那里呢。”
初见道安大师时他还没觉出什么,可现在越想越觉得这像是萧景瑜设的局,不然怎么会那么巧?道安大师云游四海,神龙见首不见尾,京城里的事情怎么就正正好好地传到道安大师耳朵里了?而且道安大师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就在萧景瑜伴驾来观浴佛大典这日到了京城?还被大云经寺的住持邀来一起讲经论法,而且好巧不巧,颇负盛名的道安大师跟萧景瑜竟然是认识的,若是让父皇知道萧景瑜能结交到道安大师这样的人,父皇必会高看萧景瑜。
常言道贼不走空,以萧景瑜的精明,他绝不会白白在大兴善寺里浪费大半天的时间,更何况萧景瑜是个商人,他既然来了,就总得给他自己捞点儿好处不是?
萧景瑜淡然笑道:“殿下若是好奇,随我一道去风雅闲居不就知道了?”
“甚好,”楚容毫不犹豫地就应下了,“本宫也想瞧瞧这让京城权贵都翘首以待的风雅闲居到底是什么样子。”
这边萧景瑜和楚容继续喝茶闲聊打发时间,那边大殿里的道安大师却是如坐针毡、心不在焉,连北唐皇帝都注意到了他的焦躁不安。
“道安大师可是身体不适?”
道安回神:“陛下恕罪,贫僧心有牵挂,故此无法专心,不如贫僧先行离去,也好让诸位专心论法。”
北唐皇帝的眼神微沉:“都说出家人六根清净,一心向佛,可怎么连道安大师这样的高僧心中都还有牵挂?究竟是什么事,竟比佛法还要重要?”
道安心里一慌,连忙解释道:“阿弥陀佛,贫僧万万没有辱没佛法之意,当真是事出有因,还请陛下见谅。”
见北唐皇帝的脸色并没有好转,道安不得不将宗静大师那幅字的事情说给北唐皇帝听,北唐皇帝的面色这才稍稍转暖,又被另一件事吸引去了。
“大师说您的那位小友姓萧?”北唐皇帝瞥了萧怀一眼。
萧怀眼观鼻鼻观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正是,贫僧的小友就在大兴善寺的院子里,跟太子殿下在一起呢。”道安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暗道一国之君果然喜怒难测,他可得把事情都说清楚了,不然再给他定个欺君之罪可如何是好?
北唐皇帝沉吟片刻:“子铭,去将你家那小子和太子一并喊来。”
能做太子的棋友,又能做高僧的小友,子铭的这个儿子不简单啊。
“是,陛下。”萧怀起身,快步走出大殿,脚下一拐借着屏门遮住身形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用衣袖擦去额头上细密的冷汗。
景瑜这混账小子!
片刻都不敢耽搁地将萧景瑜和楚容领回大殿,萧怀就站在萧景瑜的身旁,表面淡定,内心忐忑。
趁着萧景瑜和楚容行礼的工夫,北唐皇帝认认真真地打量起萧景瑜,比之前在庭院里时更加的认真。
“景瑜信佛?”北唐皇帝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