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听雨斋,萧景瑜和苏漓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楚容和曹津。
听到脚步声,楚容转身,笑容可掬地看向萧景瑜和苏漓:“都说清楚了?”
萧景瑜领着苏漓上前,向楚容行了个礼:“多谢殿下。”
六合道事关重大,虽然太子与陛下、他与太子都已经筹谋好了,但理应寻个更庄重的场合来谈,太子却以巧合为由草率地选择了今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告诉他的父亲苏漓和他都没有父亲所想的那样平庸,跟京城里其他的那些世家子弟相比,他们早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不需要父亲耳提面命、循循善诱。
楚容轻轻一笑:“不必与本宫言谢,本宫擅自在永安侯面前揭了你们的底儿,你们不怪本宫就好。”
萧景瑜淡淡地说道:“这倒是无妨,侯爷并非多嘴之人。”
楚容挑眉:“你既然相信永安侯并非多嘴之人,为什么不以实相告?若早知道你就是俞二爷,永安侯定会放你大展拳脚,不会像如今这般事事担忧,生怕你不知轻重酿下大错。”
萧景瑜摇了摇头,道:“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能如殿下一般承认商贾的才能,在侯爷看来经商不过就是在耍小聪明,与从政这样关乎国体、关乎万民的大事不可相提并论。”
“士农工商啊……”楚容轻声一哂,说话的语气陡然转冷,“你不必如此在意,不过是一群食古不化的老头子,半截身子都入土了还整天自以为是地指手画脚,你且放心,他们欢腾不了多久了!”
闻言,萧景瑜、曹津和苏漓三人心头一惊,暗地里相互交换一个眼神,却是谁都没敢接话。
楚容的冷只维持了片刻就变回了平日里的和蔼随和,但问曹津的话却让曹津打了个冷颤:“少国公啊,你何时才能从郯国公手中接下那支暗卫?”
曹津吓得立刻就跪了下去:“承蒙殿下抬爱,但微臣能力不足,难当大任。”
楚容缓缓说道:“少国公可千万别这么说,本宫知道少国公是孝子,事事都顺着郯国公的心意,但你曹津才是郯国公府的少国公,本宫可不希望那支暗卫落入你或仲瑾以外的人手中,若是让本宫察觉到此类苗头,本宫就不得不先下手,将那支暗卫从郯国公的手中夺来了,到时候你可不能怪本宫心狠。”
曹津登时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微臣明白!微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殿下期望!”
“那就好,本宫相信只要少国公有心,必定就能做到,”眉目微转,楚容又看向苏漓,“小阿漓最近有没有听说什么新鲜事儿?说给少国公听听。”
楚容这话说得极其隐晦,但苏漓的心思转得快,不消片刻就猜到了楚容这话背后真正的含义:“新鲜事儿倒是听说一件,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殿下想要的新鲜事儿。”
楚容笑道:“本宫就知道你那小耳朵灵得很,给本宫说说,是什么样的新鲜事儿?”
苏漓闲话家常似的说道:“民女前些日子听说月柳郡主在老家那边儿有个青梅竹马,月柳郡主启程北上时,这位青梅竹马是被安南郡王给支开了,如今回到安南都护府却得知月柳郡主北上,还进了四皇子府,那位青梅竹马就追着往京城来了,听说还是带着兵来的呢。”
“你说什么?!”踏出听雨斋的萧怀刚好听到这话,登时大怒,“你是说安南郡王领兵北上?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见萧怀大步流星地走向苏漓,萧景瑜的眉心一蹙,立即将苏漓拉到身后挡住。
“侯爷听错了,不是安南郡王领兵北上,是月柳郡主的青梅竹马北上来寻月柳郡主。”
楚容哂笑一声:“是啊,是月柳郡主的青梅竹马擅自领兵北上,便是被人知道了也无伤大雅,除了这位青梅竹马,谁都不会受到重罚……可真是好算计啊!”
萧景瑜淡淡一笑:“倒也未必。”
楚容一乐:“对了,说起来月柳郡主的事情还是仲瑾你说给本宫听的,你既然早有耳闻,又怎么会无动于衷?”
转眼看向萧怀,楚容又道:“月柳郡主的事情,侯爷是不是也向父皇禀报过?”
萧怀垂下眼,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