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莫星河的腿一抖一抖的,浑不在意似的说道,“就是事情变得麻烦了,我若是再跟在你家二小姐身边,那就不是保护她了。”
萧景瑜的眼神微闪:“追杀你的人追来了京城?”
“是啊,”莫星河两手一摊,颇为无奈地说道,“也不知道这消息到底是从哪儿泄露出去的。”
“知道你男扮女装藏身京城人想必屈指可数,这消息到底是从谁那里泄露出去的你会不知道?”萧景瑜一边吃一边问,“云烟楼是惹上大麻烦了?”
提起这事儿,莫星河就有些不耐烦:“不知道,我爹不肯跟我细说,只说是什么陈年旧怨,我是被人绑走了之后逃出来的,对方调集人马堵住了回云烟楼的路,我只得一路北上,途中恰巧听说陈家堡的夜枭有个师妹,我就想了这么个男扮女装的招儿跑去陈家堡躲难,谁知那个夜枭竟把我送到京城里来了。”
“陈家堡?”话一出口,萧景瑜就已经猜到“陈家堡”是什么地方了。
“你不知道?”莫星河惊讶地看着萧景瑜,“我看你和你家二小姐跟陈家堡的小六爷都挺熟的,还以为你们知道呢。”
萧景瑜温声道:“京城里只知道福运赌坊,并不知道陈家堡。”
莫星河琢磨片刻,点了点头,道:“也是,陈家堡的所在离京城还挺远的,京城里的这座福运赌坊大概只是为了捞金和监视朝廷动向,自然不会轻易暴露福运赌坊和陈家堡之间的关系,陈家堡里多匪类,其中不少人都是犯了案之后隐姓埋名躲进去的,若是引起朝廷的注意,那可不得了了!”
“原来如此。”萧景瑜点了点头。
盯着萧景瑜那张在烛火中晦暗不明的脸,莫星河问道:“怎么?想要拿陈家堡立功?”
萧景瑜摇了摇头,温声道:“下下之策。”
“哦?”莫星河的眼神微亮,“那在萧二公子看来,怎样做才是上上之策?”
萧景瑜吃下一叶青菜:“收为己用。”
莫星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你一个朝廷命官,竟然想要收匪类为己用?”
萧景瑜淡淡地说道:“区区不才,初入仕途还不太了解朝廷命官的行事原则,只能凭着经商多年的经验人尽其用。”
“果然是无奸不商啊,”莫星河砸吧砸吧嘴,“得了,我不在这儿耽搁你的时间了,你让那护卫尽快过来吧,不然真连累了你家二小姐,你可别怪我没事先跟你打过招呼。”
萧景瑜沉吟片刻,道:“这件事你还是先问问她吧,说不定她有办法帮你解决麻烦。”
已经站起身来的莫星河动作一顿,转头莫名其妙地看着萧景瑜:“让我去问你家二小姐?你认真的?没在开玩笑?”
萧景瑜不以为意道:“你若觉得没有必要,我也无话可说,但你在她身边跟了这么久,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也是知道的,她连六合道都能找得到,要帮你解决这么一点小麻烦应该不难。”
“你还真看得起她。”莫星河撇了撇嘴。
“怎么?你看不起她吗?”将碗筷收拾好,萧景瑜看向莫星河,温柔一笑。
莫星河浑身一抖,立刻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家二小姐冰雪聪明、智勇双全,绝对是人中龙凤!我对她的钦佩啊,那可是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我……”
“行了,快回去吧。”萧景瑜的手在食盒上轻轻一推,那食盒便腾空而起,飞向莫星河。
莫星河抬手,轻轻松松地接下了食盒,一跃而起就消失在如墨的夜色中,只留给萧景瑜一声哀戚的叹息。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命苦啊!”
萧景瑜摇头失笑,酒足饭饱,人也被莫星河逗得精神了不少,萧景瑜便重新翻看起那些无趣的史料公文。
他可以向太子告状,说这东宫里的人欺他初来乍到,但他不想因为这一点小事就使他自己更难融入东宫,更不想让这东宫里的人以为他只能仗势欺人而瞧不起他,他就让他们看看他这个商贾究竟有几分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