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原本就很会说场面话,哪怕有人对她心有不满,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一准找不到与她针锋相对的机会,她若有心想讨好谁,几句话的功夫就能跟对方相谈甚欢,再有永安侯府的世子妃在旁边给她保驾护航,苏漓在容锦侯府的赏花宴上简直是如鱼得水,等曹静和纯宁郡主楚南烟来了,苏漓简直就是无往不利。
苏漓越是顺利,苏婉就越是愤愤,诋毁苏漓的流言她也放出去不少了,照理说应该有不少人因妒生恨,看苏漓不顺眼,可苏漓每次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时都还是那样的理直气壮,那样的泰然自若,身边还总聚集着那些她曾经费尽心思也没讨好到的权贵千金,站在人群中,一身月白、言笑晏晏的苏漓看起来跟她身边的人同样矜贵,仿佛她生来就是那一类人,出身高贵、万事顺遂、不知疾苦,那是苏婉最羡慕的模样,但当看到苏漓是这副模样时,苏婉却只想撕掉苏漓的伪装,让旁人看看苏漓到底是个怎样虚伪的人。
可苏婉没有办法,除了那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她没抓到苏漓任何的把柄,她想当众拆穿苏漓都无从下手。
“又在琢磨着怎么陷害苏漓了?”冯安宁突然走到苏婉身旁,略带嘲讽地看着苏婉,“我劝你还是尽快打消那些不知所谓的念头比较好,你不是苏漓的对手。”
苏婉暗暗咬牙,逞强道:“我怎么就不是她的对手了?现在永安侯府的三少夫人可是我,她呢?不还得靠着出卖色相才有口饭吃吗?说什么苏家传统,她倒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她不过就是被祖母给舍弃了!”
冯安宁神情古怪地看了看苏婉,而后轻声一哂:“你知道你是在什么地方输给苏漓的吗?”
苏婉转头看着冯安宁,不愿将这个输字说出口,却当真想知道她差在哪儿了。
很了解苏婉的要强,冯安宁道:“但凡是发生在京城里的事情,十之八九都逃不过苏漓的耳朵,但即便是发生在苏府里的事情,你都没听说过,换句话说,她知道你在永安侯府里做了些什么,你却不知道她在苏府里做了些什么,你怎么跟她斗?”
苏婉皱了皱眉:“她在苏府里做了什么?”
冯安宁道:“苏老夫人年事已高,不宜操劳,苏当家的独揽大权,外有卢斌辅佐,内有苏漓献计,苏家近来有大量的银钱调动,行事作风里也添了几分雷厉风行,似要大干一场,北唐商界的格局怕是要变了。”
“内有苏漓献计??”苏婉大惊失色,“这不可能!祖母她怎么可能允许苏漓插手苏家生意上的事情?”
冯安宁撇撇嘴,道:“所以我不是说了苏老夫人不宜操劳,已经不问家业安心地颐养天年了吗?”
“不可能!”苏婉笃定地说道,“我祖母怎么可能放弃对苏家的掌控甘愿颐养天年?”
冯安宁翻了个白眼:“罢了,与你是说不通的,我只是念及过往的交情提醒你千万别害人害己,你如今落得个什么样的处境你自己清楚,永安侯府的世子妃站在苏漓身旁是什么意思你也该清楚,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多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
话音落,冯安宁就从苏婉身旁离开,快步走向苏漓,坏心眼儿地吓了苏漓一跳,而看着自己昔日的好友现在跟苏漓亲热地说笑打闹,苏婉气得红了眼。
凭什么?凭什么苏漓总是能轻易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凭什么是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苏漓?
另一边,苏漓在跟冯安宁笑闹时余光就瞥见了苏婉眼底的憎恶,头皮一麻,苏漓用胳膊肘拐了冯安宁一下。
“你过来之前跟苏婉说了些什么?”
冯安宁不以为意道:“我就是警告她别跟你作对,跟你作对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苏漓瞪冯安宁一眼:“你是故意的吧?看不惯我的日子过得太清闲是吗?”
冯安宁理直气壮地说道:“可不是嘛!有些人啊,忙起来不见人影,闲下来了却还是不见人影,怎的?是本小姐没身份、没地位,请不动你苏二小姐呗?”
苏漓吊起眉眼斜睨着冯安宁:“我为什么非得赴你的约不可?我们很熟吗?”
“你!”冯安宁咬牙切齿地瞪着苏漓,“我方才就应该跟苏婉多说几句话!”
苏漓故作惋惜的叹了一声,道:“真可惜,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冯安宁搡了苏漓一下:“就知道气我!”
苏漓嬉笑着没有说话。
眼珠子滴溜溜地打了个转,冯安宁突然贼兮兮地将苏漓拉到一旁,在苏漓耳边悄声道:“那个……雅娘近来有空没有?”
“嗯?”苏漓挑了挑眉,“你要做衣裳?玉人阁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做什么还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