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果断道:“去风雅闲居。”
“那就走吧。”
楚容策马先行,一行五人不出一刻钟就到了风雅闲居,苏漓领着楚容四人从风雅闲居的旁门进去,走了一条只有她、竹念和苏俊风知道的路,直接进到了风雅闲居的最深处,那里只有一座简单的大屋,这样的大屋随处可见,但出现在精致的风雅闲居里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像是看出了楚容几人的疑惑,苏漓绵声软语地说道:“这里是我私人的地方,不接待来客,除了我的女婢和风雅闲居的掌柜就再没有人知道来这里的路,今日将殿下和几位请来,实在是有要事相告。”
说话间,苏漓已经将几个人引进屋,在堂厅的席子上围坐一桌,大约两刻钟后,苏俊风抱着一个匣子走进屋来,将匣子交给苏漓之后就又退了出去,除了请安的话语之外再没有多说一个字。
将匣子摆在桌上,苏漓缓缓说道:“近日京城里暗潮涌动,我向福运赌坊的小六爷和黑狗子确认过,的确有不少江湖人士乔装改扮进入京城,如今潜伏在京城各处,零零散散,还看不出他们有何目的。另外这些是我们风雅闲居收到的消息,还请殿下过目。”
话音落,苏漓便将那个匣子推到了楚容面前。
眉梢轻挑,楚容慢条斯理地将匣子拉到面前,不紧不慢地将匣子打开,顺口问苏漓道:“你跟福运赌坊的人还有交情?”
苏漓坦然道:“福运赌坊的小六爷是民女的义兄,民女虽不能使唤福运赌坊帮忙做事,却从他们那儿打听到一些消息。”
“义兄?”楚容转眼看向萧景瑜。
萧景瑜温声道:“福运赌坊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地方,只要付得起钱,他们既卖消息、也卖人命。”
苏漓随后说道:“去年盛夏那会儿,民女为琐事烦扰,求助无门,正巧听说福运赌坊能做的生意还挺多的,民女便寻上门去了,一来二去的就跟小六爷熟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入了小六爷的眼,就认了这么个义兄,于民女来说这是幸事一件,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楚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小阿漓你的胆子倒是很大。”
“民女的胆子若是不大,恐怕也没有机会跟太子殿下您同坐一席了。”
楚容没再说什么,只低下眼去翻看匣子里大小不一的纸条,翻着翻着就变了脸色。
“这些你是从哪儿打听来的?”
“不能说,”苏漓巧笑嫣然,“殿下若想知道,恐怕只能下令查封风雅闲居了。”
楚容抬起眼来看着苏漓,眼神中没有了平日里的随和,只剩冰冷的威严,这威严让曹津和冷绍辉都有些怯了,但苏漓和萧景瑜却是浑不在意,一个端起茶杯优哉游哉地抿了口茶,一个看着楚容笑靥如花。
眼中的冰冷一散,楚容微微一笑:“这风雅闲居可是个好地方,本宫怎么舍得将它查封?何况仲瑾还在本宫的船上,小阿漓你就算不为本宫,也会为了仲瑾。”
顿了顿,楚容又道:“当初你建风雅闲居时,仲瑾就跟本宫说这风雅闲居里另藏乾坤,本宫虽然相信以你的能力定能办到,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初见成效。”
说着,楚容将纸条都塞回匣子里,而后将匣子推给了曹津和冷绍辉:“本宫便不问你这些消息是从哪里探听来的,只问你这些消息都有谁知道?”
“到目前为止,知道这些消息的人就只有殿下您和民女我。”
楚容一愣,看向萧景瑜:“仲瑾不知?”
萧景瑜摇了摇头:“微臣近来日夜都在东宫之内,除了东宫里的人,谁都没见过。”
楚容仔细一想,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
父皇在大殿之上演了一场戏,他与东宫里的诸位就要绞尽脑汁地去揣摩圣意,而后制定出有利于他们的计划,事关重大,他们一边探听消息一边制定计划,每每收到新的消息都要将计划重新修改一遍,为了能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修改计划,仲瑾和他的其他几位亲信已经有十来天没离开过东宫了,今日若不是要找曹津和冷绍辉,他和仲瑾必定还是要闷在东宫里的。
在曹津和冷绍辉查看消息的时候,楚容就在思考,等曹津和冷绍辉将所有的消息看完,楚容才缓缓说道:“皇子之间的争斗通常都是从在朝堂上拉帮结派开始的,本宫倒是没想到竟还有另辟蹊径想要利用江湖势力的,本宫的这位六皇弟还真是异想天开啊!”
萧景瑜温声道:“江湖势力未必就不能成事,至少林妃给陛下用的药就起了作用,或许他们想要的不过就是群龙无首。”
“群龙无首……”楚容眯起双眼,眼中冷光乍现,“不错,只要父皇和本宫不在了,那皇城里就乱了套,到时候活下来的那个便是胜者,而他是凭借着哪股势力活下来的并不重要。”
冷绍辉皱了皱眉,沉声问道:“根据少詹事所言,安南郡王的人再有三日就要兵临城下,殿下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