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俊风点点头,冲不远处的叶鹤行了个礼之后就退出了房间。
苏漓又背对着叶鹤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去,在叶鹤对面坐下时便又是笑靥如花:“抱歉也叶大人久等。”
叶鹤的神色变了几变,端起一杯酒轻抿一口之后便试探着说道:“本官好似听到你们说起小六爷,可是福运赌坊的那个小六爷?”
“是他,”苏漓笑笑,坦然道,“小六爷是民女的义兄,故此瑾夫人若是收到什么跟小六爷有关的消息,都会转告民女。”
“义兄?”叶鹤错愕不已,“据本官所知,那小六爷出身草莽,可不是什么善人,苏二小姐怎么会认了他做义兄?”
苏漓缓缓道:“民女不知他对旁人是善是恶,但在民女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帮了民女,且一直以来他都对民女照顾有加,于民女来说,他就是善人。”
“难道不是有所图谋?”说完这话,叶鹤才意识到这话说得有些不妥,赶忙解释道,“本官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怕苏二小姐被人利用。”
苏漓笑笑,道:“民女习惯了身边的人都有所图谋,若他接近民女时自称是无所图的,那民女才要离他远一些。”
叶鹤了然:“苏二小姐此言甚是,京城这地方,利字当头,有所图的人反倒是最能让人放心与之结交的。”
“可不是嘛。”应和一句,苏漓就好似要止住这个话题,端起酒杯细细品尝杯中佳酿。
叶鹤也跟着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喝一口酒,琢磨片刻后又问苏漓道:“那可是小六爷惹上麻烦了?需要本官帮忙吗?”
“这……”苏漓略有些为难地看着叶鹤。
“怎么了?”叶鹤挑眉,“不方便与本官说?”
“倒也不是……”似是纠结了一番,苏漓才犹犹豫豫地问叶鹤道,“叶大人是卫尉寺卿,有件事不知道叶大人听说过没有。”
叶鹤按捺住心里的焦急,配合着问苏漓道:“是什么事?”
“就是……就是卫尉寺里有人私贩陈旧兵甲,这事儿叶大人可曾听说过?”说这话时,苏漓小心翼翼地看着叶鹤。
叶鹤叹息一声,很是无奈地说道:“不瞒苏二小姐说,卫尉寺里的确有人私贩兵甲,被抓到后判了罪关进大牢里的人不计其数,却还是屡禁不止,让本官很是头疼。”
叶鹤突然一愣,而后神情稍稍冷肃了一些:“瑾夫人与你说的事情,跟卫尉寺有关?”
苏漓点了点头,道:“这事儿本不该说给外人听,以免给瑾夫人惹了麻烦,但民女与叶大人一见如故,也不希望叶大人惹上麻烦,还请叶大人听过之后千万不要与人提起瑾夫人。”
叶鹤信誓旦旦地说道:“这你放心,本官可不是那种不知感恩的人,今日之事虽然是由苏二小姐你来说与本官听,但却是瑾夫人打听到的,这人情本官记着,本官断不会做出对瑾夫人不利的事情。”
“民女自然是信得过叶大人的,”尽管知道屋里没有别人,苏漓还是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一阵,而后探身向前,小声对叶鹤说道,“刚刚苏掌柜的与民女说,卫尉寺有一船货被登州码头扣下了,而登州码头属小六爷的势力范围,瑾夫人多半是怕幕后主谋动用官府之力对小六爷不利,因此才提前通知民女,好让民女去给小六爷提个醒。”
叶鹤一惊:“登州码头是小六爷的势力范围?可小六爷不是常年在京城里经营福运赌坊吗?”
苏漓道:“小六爷来到京城之前已经在外闯荡许久,虽说是以做盗匪闻名的,但兴许也在别的什么地方做了些别的营生,我只知道那登州码头上的人都是小六爷的。”
“那瑾夫人可知道小六爷为什么要扣下卫尉寺的货?”叶鹤有些急了。
被扣下的那一船货自然是他从卫尉寺偷运出去打算卖给南方水匪的,只是没想到货才到登州就被扣下了,运货的人怕他发怒,便将事情瞒下了,想要自己处理妥当,直到实在是处理不了了,才派人给他送信,故而他也是这两天才收到消息的,他原以为登州码头为当地官府掌控,那他这个京官还能动用人脉从中斡旋,只要打点妥当就没什么打紧的,可他万万没想到登州码头竟然被小六爷控制住了。如小六爷那样江湖草莽出身的人可不畏惧什么权势,这事儿若是不能妥善处理,小六爷能闹翻了天去,到时候东窗事发,他就要掉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