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挠头,苏俊风跑去找萧景瑜去了。
而这边竹念不知道苏漓想要做什么,也不能违背苏漓的意愿,只得将苏漓母亲的旧物全都翻找出来,摊在苏漓眼前。
“小姐,东西都在这儿了,听以前在漓渊居里侍奉过夫人的老奴说,这些首饰和衣裳都是夫人亲手做的。”脑中灵光一闪,竹念突然发觉她家夫人喜欢亲手制作饰品和衣裳的爱好跟萧景瑜的母亲一模一样。
苏漓拿起一支发簪,翻来覆去地仔细看过之后,果然就在发簪上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刻字,行笔的方式跟萧景瑜的母亲在那些玉器上的刻字如出一辙。苏漓原以为那样的行笔是因为萧景瑜的母亲雕工不精,但现在这么一看,这行笔方式似乎是某个地区的特有方式。
将发簪放下,苏漓淡淡地说道:“帮我换上吧。”
“啊?”竹念傻眼,“小姐想要穿戴这些?”
“嗯。”
苏漓不欲多言的样子让竹念无法追问下去,只好动手帮苏漓更衣梳妆。
打扮妥当,苏漓看着铜镜中气质迥异的自己,只觉得她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看过她自己。
展颜一笑,苏漓起身,款步向外走去,直走到万字排房那边的庭院里,果然就瞧见了那个奇怪的住客。
见到苏漓的那个瞬间,那人的表情立刻就变了,而苏漓也在瞧见那人脸上的震惊和惋惜后骤然停下脚步,两人之间隔了半个庭院,遥遥对望。
竹念莫名地紧张起来,甚至有些提心吊胆,不知道为什么就抓住了苏漓的手臂,哪怕这个举动是以下犯上,竹念也没有松开,反倒越抓越紧。
被抓疼了,苏漓皱了皱眉,偏头好笑又无奈地看着紧张兮兮的竹念:“竹念,你太用力了。”
竹念回过神来,却只是放松了力道,并没有松开苏漓的胳膊,还可怜兮兮地看着苏漓:“小姐……小姐咱们回去吧。”
苏漓笑了笑:“我才刚过来,话都还没跟人家说上一句,怎么能回去?”
“怎么不能回去?您又不认识他,跟他说什么话啊?”竹念仍旧抓着苏漓的胳膊,“而且您瞧他鬼鬼祟祟见不得人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个好人,让苏公子把他赶出去吧!”
“胡说!”苏漓偏头瞪了竹念一眼,“来者是客,怎么好撵人家出去?而且这青天白日、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能把我怎么样吗?”
“可是……”竹念词穷,可是了半天也没编出个下文来。
莞尔一笑,苏漓推开竹念的手,向那个人走了过去,盈盈行了个礼之后就绵声软语地说道:“我瞧阁下这身装束全然不似北唐人,但阁下入住我风雅闲居时出示的又的确是我北唐学子赴考时用来验明正身的公文……阁下是从西北来的?”
那人的眼神微动,沉着道:“我的确是从西北来的,怎么?这风雅闲居不接待外邦来客?”
苏漓礼貌地说道:“阁下说笑了,我们风雅闲居做个生意,自然是广开大门,迎八方来客,只是秋闱期间住在我们这儿的多半都是文弱书生,他们寒窗苦读,专心致志,除了进京赴考恐怕就没去过什么地方,见过的外邦人自然是屈指可数,如今乍一见到,难免惶恐不安,就只能是我过来跟阁下闲聊几句,让他们瞧见您的和善,若是惹您不快了,我就给您道个歉。”
说着,苏漓就端端正正地给这人行了个礼。
眉梢微动,这人的眼神中多了两分诧异:“小姐言重了,是我话说得重了。”
苏漓直起身来:“寻常人都只知道风雅闲居的主人是个妇人,故此近日住进来的客人都管我叫一声‘瑾夫人’,阁下倒是耳目聪慧。”
风雅闲居的主人是瑾夫人,这是打从她开了风雅闲居开始就一直没变过的说辞,但前段日子萧景瑜在双重身份曝光之后还常常出入风雅闲居,这才让京城里的人打探出了她的双重身份,但这顶多只能成为当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没有人会特地向外地人宣传这件事。
那人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我来得早,在入住风雅闲居以前是住在南城的一间小庙里,与苏府二小姐有关的事情可听说了不少,前几日又听说风雅闲居的主人心地善良,只两个铜板就能在这里舒舒服服的住上一天,仔细一打听才知道风雅闲居正是二小姐名下的茶寮,我就来了。”
“原来如此。”苏漓笑着点了点头,这番话却是一个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