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峥揽下了苏家所有的事情,成了苏山新的对手,以苏山的能力便再无暇理会苏漓,苏漓和萧景瑜心无旁骛,专心地为秋闱做着准备。
十月末,天已冷,但今年的秋闱却才刚开始,赴考的学子们冒着严寒进京,原以为日子会不好过,谁知京城里的老字号望月酒楼和新开的风雅闲居竟做起了赔本的生意,只要能出示文书证明自己是赶考的学子,那么只需一个铜板就能获得一个床位住上一天,再加一个铜板可享一日三餐,虽然这价值一个铜板的三餐只是清粥小菜素包馒头一类的吃食,但对出身寒门的学子来说已经足够,望月酒楼和风雅闲居一时之间生意火爆,好评如潮。
然而望月酒楼那边一切顺利,风雅闲居里却是来了个奇怪的人。
大批学子涌进京城的第四天,一个身着斗篷打扮俨然不似学子的男人踏进了风雅闲居,规规矩矩地递上了赶考学子的验证文书。
依照规矩,风雅闲居自然没有将他拒之门外的道理,于是负责接待这人的女婢给他办好入住手续之后就跑去将这件事告诉了苏俊风,而苏俊风在将这件事报告给苏漓之前自然要亲自去查探一番,但苏俊风怎么看都只觉得那人有些奇怪,可除了穿着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奇怪,上前搭讪也没能打探出什么特别的事情来,但那股违和感却在苏俊风的心里驱之不散,想起苏漓以前的叮嘱,苏俊风还是将这件事禀报给了苏漓。
彼时,苏漓正跟苏文德一起计算风雅闲居自学子入京之后的全部花销,乍一听到苏俊风的话本是没当回事,但片刻之后苏漓突然觉得“斗篷”这个物件有些奇怪。
“你说那人身上裹着斗篷?是粗麻锦缎的斗篷,还是毛毡的斗篷?”
苏俊风微微一愣,仔细回忆了一番:“好像是毛毡的。”
“毛毡……西北……”
苏漓想起前几日萧景瑜曾说苏峥提起过西北的人,郯国公夫人也曾说过当时的姐妹三人是从西北过来的……
不知怎的,苏漓又想起了前世的事情,在前世的最后一年里,萧景瑜突然莫名其妙地娶了早已经名声尽毁的她,明明不是情深意切的样子,却总是将她带在身边,而后她就在萧景瑜的别院里被身份不明的刺客所杀……
一直以来她好像都忽略了一件事,如果她的母亲跟萧景瑜的母亲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亲如姐妹,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么她母亲的过往不也是寻找萧景瑜母亲如今所在的线索吗?前世萧景瑜突然娶了她,并且将她带在身边,那是不是说明她就是最后那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竹念。”苏漓突然喊了候在一旁的竹念,声音轻柔,这轻柔却又跟平日里的不同,带着一丝让人莫名心惊的飘忽。
“奴婢在,小姐有何吩咐?”竹念不解地走上前来。
“我娘的那些首饰呢?”搬来风雅闲居时,竹念和白兰将她娘留给她的一些首饰一并带了过来,只是她不喜欢那样精致华丽的东西,就让竹念给收了起来。
竹念一头雾水:“启禀小姐,奴婢都给收起来了。”
“找出来。是不是还有我娘的一些衣裳?”苏漓眯了眯眼。
心头一跳,竹念虽然不知道苏漓想要做什么,却觉得有些不妙:“小姐怎么突然想起那些东西来了?那些东西就放在您屋里,您若是想拿出来瞧一瞧,就等文德先生他们离开之后再说吧,您这还谈着正事呢。”
苏文德和苏俊风也猜不透苏漓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是苏漓从来没有在谈正事的时候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苏文德若有所思地看向苏俊风。
俊风刚刚所说的那个人,跟二小姐母亲的首饰有什么关系吗?
苏漓果断地说道:“不谈了,余下的事文德先生做主便好,你去将我娘的东西都找出来。”
苏文德思忖片刻就和气地笑道:“既然如此,老夫跟俊风就先告退了,若有拿捏不好的事情,老夫再来问询二小姐的意见便是。”
“好,”苏漓看着苏文德,甜甜一笑,“往后的事情就拜托文德先生和修云了。”
“应该的,应该的。”话音落,苏文德就拉着苏俊风离开了苏漓的大屋,而后表情一变,急忙吩咐苏俊风道,“俊风,你立刻到二公子那儿去一趟,就说二小姐这里出事了,让他来一趟。”
“啊?”苏俊风傻眼,“这里……出了什么事?”
苏文德当即狠瞪苏俊风一眼:“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