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知道司寇继昭在想什么的水银,专注地给对方包扎好,再扶着他躺平。盖上被子,抓出他一只手把脉。
今天司寇继昭的肤色起初有些不正常,但现在是正常的,摸出的脉象也搏动有力,明显是无大碍了。
"面朝墙,闭上眼!“水银拨拉了一下司寇继昭的脑袋,看着对方照做后,跳去地铺上,转个身背对着司寇继昭,脱下自己昨晚新换的皮袄,拉开亵衣的肩膀位置,处理自己的伤口。
自己的伤没有司寇继昭的那么重,左肩虽然伤到了骨头,但是也卡住了刀,并不是很深。
经过昨天的及时处理,现在恢复得也不错。
自己的右手臂被划了一下的,水银也重新上药包扎。这儿恢复得更快。
穿好衣物。
起身,去物品架前,打开对方的包袱,从里到外,找出一套衣物,扔到司寇继昭的床上。
“穿上吧,我去让小二送早点。你自己好好在这里呆着。”
走了两步又补充了一句:“治疗用的药材不够了,我去采买一些。”
不能说是制毒的。另外:这个时候,是有必要交代一下自己的行踪的,以免自己时久不归,他怕自己遭遇贼人后供出他,再乱跑。
论理,那样的话,他是会跑的吧?谁知道呢?
水银不过是不想自己回来的时候,找不着人了。
那样一来,她是要去再去寻他的。这一路,还不知有多少凶险,可不能少了这个挡刀的。
找来找去的就会很麻烦。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要小心一些。”
水银微微侧颈,颔首,开门而出。心里觉得这司寇继昭还挺啰嗦的。果然有些人病了以后就会像换了个人,真娇气。
吩咐小二往上送早点后,水银走到街上,没有听到关于欧阳仲锦之死的议论。
她记得司寇继昭当时说的是有一个男人中了毒,那么,她就能肯定那是欧阳仲锦。至于消息还没传开的可能就只有一个,丽清和其母亲逃遁了。
水银不着急打探,容易落下痕迹。
就那种病症,应该除了欧阳仲锦,也没有别人能得了。
或许有谁碰到那车厢壁了呢?比如车夫?
但车夫吃得起鱼吗?就算吃得起,请得了那么多人深夜到处找大夫吗?
过路的有摩擦到的?谁没事挨别人家的马车那么近?欧阳仲锦也不会允许的。
所以,思来想去,那晚急着找大夫要救的人,就是丽清的府上没错了。
水银蹬了蹬腿,感觉了一下。左腿的伤好多了,但还不能太用力。
她一瘸一拐去采买药材。别看迷药凶猛,但实际的材料并不难买到。
只是种类较多而已。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
比如香蕉,对肠道好,对胃就不太友好,尤其是空腹的情况下;
比如当归,活血化瘀好,但容易上火,对虚火体质的人不太友好。
等等吧,所以药材讲究搭配着使用。
她还顺便买了个石臼和煮药用的陶锅。
水银有想过会遇到危险,但现在是大白天、且她专走的人来人往的街道,应该会没事。却不清楚,她之所以没事,是因为现在跟着她的人里,保护她的要占大多数。
回来的路上,水银听到了些别的。
“不知道谁那么缺德啊,在去绿城的官道上,挖了好大一个坑,差点没把我摔死。”
“哟,你还不知道呢?听说啊,那道上清晨有打架呢,死了好几十号人,刚不久前,衙门才去收的尸。”
“打架关挖坑什么事?”
“嗐,你这笨蛋。挖坑肯定是为了拦截对方的马匹嘛,怕对方跑了呗。”
“也是,听说那坑离死了人的地方,还有段距离,既然要打架,的确是有挖坑的必要。”
“死的人有二、三十号,活的人不知道还有多少,这场架打得……啧啧。”
“大雪天的,不在家好好守着老婆孩子,一大早地就出去打什么架嘛。这下好了吧?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也没准他们是劫货商呢?这种事也常有。听说那些死人都是黑衣全身,黑衣覆面的。”
“那就不是普通的打架了,肯定是劫财!死的好,该死!那些天杀的货,还收他们的尸干嘛?喂老秃鹫得了。”
“……”
水银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议论,放心了许多。
看来,那些人在道前布下的陷阱,也只是个陷马坑而已,估计守坑的人,已经回去复命了。
她估计,前两次来伏击他俩的人手,是定城来的。这一日都很消停,说明那边没好手了。而要等到聚城来人,这路程可不短。
自己和司寇继昭,暂时是安全的。
司寇继昭现在还不能乱动,否则,他俩应该离开小镇,悄悄回去萝城,贷个小院子,先养伤才是。
水银也有想过:要不要自己化了妆容悄悄溜走,可是,但凡司寇继昭还能活着,日后就会回聚城找自己算账,没得多添了麻烦。若是其身死,自己也必然会受到司寇家族的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