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一直不敢看轩辕宇的脸颊，也不敢靠在他的胸膛，却还是看见他下颏上面的青茬，胸膛处炽热又安心的香味再次传入她的鼻腔之中。

短短的几步距离，乌娇娇居然进入梦乡。

“娇娇，你平常喜欢梳哪种发髻。”

乌娇娇感觉有人在为她梳云掠月，她猛然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和一双修长无比的腿，手指持着篦子在梳理她的发尾，双腿曲起支撑她的身体。

“醒了？”

轩辕宇的声音在她的耳边震颤，吓得乌娇娇立坐起身来。

“我……我睡了多久。”乌娇娇错身，想要离开少年的怀抱，她看见少年的手时，总是想入非非，头昏脑涨。

以手支颐，“大概，一刻钟吧。”

少年若揽月摘星一般，让乌娇娇重回他的怀抱，“小心。”

乌娇娇回头，她差点摔入湍急的细流当中，“谢谢，我自己来吧。”乌娇娇从轩辕宇的手上拿过篦子，挽起头顶的发髻时，却怎么都无法抬手。

“还是我来吧。”轩辕宇再次夺回篦子的使用权，“你还没回答我，你平时都梳那种发髻，婑堕髻？灵蛇髻？双环髻？”

乌娇娇心情紧张，从轩辕宇的腰间取下酒囊，眼波锁住轩辕宇，“你懂得还挺多。”

“以前为了讨好皇后，专门和宫里的嬷嬷学的，他们都笑我是女孩子。”

又是女孩子，这是乌娇娇第二次听见他这样说了。

“你小时候，长得很像女子吗？”乌娇娇喝了一口酒之后，有些恍惚，盯着溪水中的自己和身后的轩辕宇，少年的长发垂在她的肩膀上面，好像成为她的头发。

他可真好看，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嗯，那时候九公主还未出生，皇后将我当做女孩子教养，因此宫女们都叫我五公主。”

当做女孩子？业闵也有这样的父母，可是皇家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的。

“容之，那你小时候不会认为自己是女孩子吗？”乌娇娇嘟哝红唇，想到这个稀奇古怪的问题。

轩辕宇揩掉乌娇娇嘴边的酒水，“不会，他们都觉得我是怪物，只有和我娘交好的宫女，才把我当做男孩子。”

轩辕宇记得，大皇子与三皇子经常扒开他的衣衫，对他拳打脚踢。

“那你什么时候又做回男孩子呢？”篦子梳在头发上面的感觉很轻盈，眼前一片朦胧梦幻。

“九公主出生以后，皇后就不把我当做女孩子，不过还是会被宫里面的人嘲笑，直到我被送到大宛做质子……我才真正变回男孩子。”

乌娇娇听见这话之后，清醒片刻，“大凉这么强盛，还要送皇子去做质子吗？”

轩辕宇双眸辽邈悠远，“本来是不用的，但是皇后说，需要一个大凉人和大宛交好，我是不二人选。”

“为什么？”乌娇娇继续喝酒。

“因为我的母亲是大宛有名的美人，她因为美貌被献给了大凉的陛下。”

乌娇娇回身，直接轻触轩辕宇的俊颜，“原来你的母亲是大宛人，难怪你长得这么好看，有一双琥珀色的丹凤眼。”

“我很好看吗？”轩辕宇紧盯乌娇娇的朦胧醉眼。

“好看。”

他将乌娇娇的头发挽起，“有江临桉好看吗？”

“江临桉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