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冥尊短短一个字,没有看步惊鸿,狭长的凤眸盯向某一处。
“属下已经探知它藏于何处,请示尊上,什么时候,属下可以动手?”白衣女子的话,一字不漏的落进步惊鸿的耳里。
难道这个女子需要在皇宫盗取什么东西,而她便是她的替身,待事成之后,她便是白衣女子的替罪羔羊?
步惊鸿却又暗自否认,她可是中了残月,为何冥尊并没有以此威胁她去盗取,反而要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进宫盗取,这里面含着什么阴谋,步惊鸿眉头紧锁,竟是一点也想不通。
“十六,”冥尊红唇微张,吐出两个字,步惊鸿的心中顿时便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似乎一张大网将她紧紧的锁在其中,挣扎不脱。
“属下明白了,”白衣女子说完,冥尊便一个伸手将白衣女子拉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接着也不管身边有人,便直接与白衣女子亲密接触,白衣女子似乎十分乐意,闭上眼睛,安然的承受着冥尊的雨露。
女子的软软的声音落在步惊鸿的耳里,浑身一阵发凉,呼之欲出的害怕更是让她背脊发凉,冥尊并没有对白衣女子做过多的暧昧,便直奔主题。
在白衣女子的一声痛呼后,冥尊瞬间抽开了身,借着冥尊的手,步惊鸿看见了白衣女子胸口的伤,隐隐露出一抹血迹,而且女子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面具,想来这一切已是布置了很久。
而,不远处,那个拿着法杖的长老与红衣女子来到冥尊的身前,对于冥尊的此番举动,并无任何异样,倒是那个白衣女子看着冥尊的眼神,越发柔软了,步惊鸿知道这个女子肯定是爱惨了冥尊,心甘情愿做他的棋子。
“尊上,他的劫数就要到了,恭喜尊上可以报的大仇,”接着一干人跪在冥尊身前,冥尊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笑容,想是想到什么又蹙起眉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目的?”步惊鸿实在是控制不住心中露出的慌乱,直直的盯着冥尊。
“大胆!这是幽冥教,容不得你放肆,”长老手中的法杖一动,一股寒意直扫步惊鸿的膝盖,瞬间一股剧痛便让步惊鸿笔直跪了下来。
步惊鸿的膝盖就像碎裂一般,痛得额上冒出阵阵冷汗,却又不服输的想要起身,可是却又站不起,只有挺直着背脊,高抬着头,显示则她的不服输。
红衣女子来到步惊鸿的身边,走了一圈,伸手便对着步惊鸿的额头一点,霎时脑中就像一阵电流涌过,埋藏在深处的记忆霎时醒了过来,就像放映电视一般,一幅一幅的画面从脑中显现。
步惊鸿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是......
而且,她与冥尊是这样的关系,而她与洛夜寒却是这样......
红衣女子看着步惊鸿脸上一一展露的神情,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对于,红衣女子与长老的举动,冥尊并没有干涉,似乎任由他们处置步惊鸿。
不知道过了多久,冥尊离去了,红衣女子离去了,白衣女子......皆全都离去,唯有步惊鸿一人跪在地上,此时,她完全被记忆控制。
忽然,天色一变,一记闷雷划破天空,传到大地,轰隆隆一阵巨响,接着豆大的雨滴从天上落下,密密匝匝,地上很快就汇集一道道水洼。
步惊鸿浑身都打湿了,却也不见她回过神来。
大雨湿透了她的衣衫,狼狈的跪在雨中。
方才还是娇美的花儿在雨中变得零落,好些花瓣零散在地,已没有当初的娇艳。
天空一片漆黑,就像一张黑布。
步惊鸿仍然笔直的跪着,俨然一座石雕。
忽然,她紧握成拳的手动了动,接着步惊鸿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举目一望,竟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地方,伸手摸了一把眼帘上的雨水,心中已经有了一翻计较,她一定不能让他如愿,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了,她绝不要历史重演!
步惊鸿见四周没人,便想要寻得一个出口,先逃离这里便好。
她不停的走,一直走,雨水无情的打在她的身上,又冷又痛,但是她却依旧一步不停,寻找逃离的路。
终于,在一片大树的深处,她寻得一条路,雷声轰鸣,闪电划开黑夜,露出一抹强光,照亮了前方,步惊鸿透过雨帘,朦胧的看见一条白色的小道,瞬间,就像看见希望一般,无力的双腿变得轻快,跑向小路的端口。
然而,她却不知,步惊鸿的一切全都落在红衣男子的眼中,白色的长发在雨中飞扬,猩红的眸子露出一抹如血的颜色,浑身散发的森寒之气,更是冻结身边一切草木,修长的手掌弯曲,脸上的阴霾很浓很沉,看着步惊鸿离去的背影似乎要戳出一个洞。
步惊鸿跑啊跑,总算是看见了一条向下的小道,原来她是在一个山上,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下她有救了,可是步惊鸿才踏出一步。
突然,脚底出现一阵剧烈的摇晃,就像地震似的,身形稳不住,一个趔趄,倒在后方。
大雨倾盆,雷声轰鸣,闪电一个接着一个。
在闪电照亮的瞬间,步惊鸿清晰的看见脚前方的土地,忽然裂开一道缝,那缝隙变得越来越宽,而那条向下的小道,在一阵翻天覆地的摇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充满希望的道路,顷刻间,就成了一道山崖。
“惊鸿,你敢背叛本尊!”身后男人带着恨意的声音传来,接着步惊鸿便觉得颈脖一紧,一只冰凉如水的手,死死的卡住她,将她从地上提起。
窒息的沉痛在胸口蔓延,脸上一片绯红,眼球几乎要挤出眼眶,步惊鸿却没有开口求饶,只是伸手想要扯开颈上的夺命力道。
银发飞扬,就像一张白色的迷网,在悬崖上留下一道薄情的画面。
步惊鸿觉得脑中一片晕沉,手上似乎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脸色越来越差,呈现了一片黑紫色。
她的脑中再一次出现前世的画面,她变得不想再挣扎,既然这样,她又何必苦苦挣脱这张网,她妥协了,既然她的前世欠了他,那么今生死在他的手中,也算是报恩了。
冥尊看着眼前了无生气的女子,忽然,胸口一阵剧跳,一抹针扎的痛楚蔓延,手一松,却又极快的一个翻转,捞住步惊鸿纤细的腰,放在猿臂下,带走。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前世以死逃离,今生他绝不放过!
今夜,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浑浑沉沉,步惊鸿疲倦得睁不开眼,雨水依旧打在她的身上,冰冷而又无情。
冥尊飞身越过一排排的大树,来到另一间房,脚用力一提,便将门打开,手腕一个使力,便将步惊鸿抛向一边的大床,步惊鸿就像一道抛物线,重重的落在床榻,手腕碰撞在大床上,霎时,一声骨头断裂的咔嚓声响起,接着一阵剧痛,令步惊鸿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的衣衫尽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身形,令冥尊猩红的眸子更为血红,就像滴落的鲜血,带着毁灭的残忍,每走一步,就像踩在步惊鸿的心上,令她骇意森然。
步惊鸿再一次看见冥尊嗜血的红眸,顾不得手腕上的痛楚,向身后移动,可是这样缓慢的逃避,根本就是于事无补,反而增添了冥尊的怒意。
今生的她,竟是如此躲她,她怎么敢!
冥尊五指张开,白发飞扬,鲜红的长袍翻飞。
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步惊鸿抓在手中,手起手落,毫不留情。
大肆扫荡开讨厌的衣衫,冥尊的视线落在步惊鸿锁骨上那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绯红如血的眸子,淡了一些,当视线落在女子手臂上的朱砂时,猛然又出现了血色。
冥尊一撩长袍便要夺取步惊鸿最为宝贵的东西,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步惊鸿镇定了下来,大声一吼,“等一下!”
瞬间,冥尊的视线落在步惊鸿脸上,方才还是拼命挣扎,此刻却又如此镇静,冥尊狭长的眸子一动,停住了动作,猩红的眸子恢复一点常态,步惊鸿强力的压住心慌,在脑中再一次过滤下方才得到的信息,思维片刻,便说道,“冥尊,你就不担心你手下得到的它是假的?”
冥尊听见步惊鸿这样说,放在步惊鸿身上的手一顿,眼眸又恢复褐色,紧紧的盯着步惊鸿,等待下文。
步惊鸿见冥尊似乎上钩,便接着说,“虽然,洛夜寒看似对我用情,但是我觉得洛夜寒似乎知道你的目的,让你的手下去偷,万一是假的,我还可以帮冥尊一次,不过,我有个条件。”
步惊鸿说到这里,也不说下去了,只是看着冥尊,等待他的回答。
“你有资格与本尊谈条件?”冥尊还是第一次遇见敢与他谈条件的女人,不免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狠利,大掌用力在步惊鸿的胸前用力的抓了几把,以此表达违逆他的惩罚。
步惊鸿眉头一皱,忍住心中的厌恶,说道,“冥尊如此隐忍,想必洛夜寒手中的东西对你很重要,既然你能复制出一个我,想必此事关系重大,何不买个双保险,我只是一个举无轻重的女人,冥尊高贵的身份,何许勉强要一个不愿的女人,你也得不到男女的乐趣,何不我们两人心安,各取所需,我一定会替冥尊办到的。”
“男女乐趣?似乎你懂得不少,你这样一提醒,倒是让我觉得是不是值得交换,毕竟身下的躯体,本尊可是满意的很,”冥尊凤眸微眯,紧锁住步惊鸿。
“冥尊,一个女人与一个长久的计划,那样更为划算,你心中自有定夺,”步惊鸿说到这里,也不再动作,双手摊开在床上,一副他为刀俎,她为鱼肉,任由宰割。
冥尊咧嘴一笑,红衣翻飞,白发垂落,手腕一转,极快的捏住步惊鸿的嘴,霎时一颗药丸落进步惊鸿的嘴里,药丸遇水则化,瞬间进了步惊鸿的嘴里。
“咳咳--”步惊鸿咳嗽几声,才说道,“我已经中了残月,何必再浪费冥尊的药呢?”
“本尊,毒药一大推,不在乎区区一颗,赏给你,也算是你的造化,”冥尊没了方才的兴致,一下翻身落地,褐色的眸子又恢复如初,邪肆的笑容挂在嘴角,看着步惊鸿的脸,露出一抹诡谲。
“明日,本尊就送你回去,好好享受!”冥尊说完,仰天一笑,白发如雪,漫天飞舞,红衣翩跹,徒留一股暗香。
步惊鸿悬起的心总算放下,劫后余生,瘫软在床。
漫长的等待,总算等到光明来临的一刻,步惊鸿却不知短短一晚的时间,皇宫里发生了一翻惊天动地的变化,等待她的却是更为严峻的残忍。
冥尊果真守信,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他便走进步惊鸿的房间,微扬的唇角,露出男子的心情颇好。
红衣翩飞,白发飞扬,红唇紧闭,瞬间站里在步惊鸿的身前,一言不发,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条绢帕,蒙在步惊鸿的脸上,接着步惊鸿便觉身体一轻,吱吱的声音响起,步惊鸿的眼前又是一阵黑线飞过。
又是有门不走,翻窗而去。
男人的手环住步惊鸿细细的腰肢,淡淡的香味在鼻息间萦绕,步惊鸿觉得脸上一痒,想必是男子万千雪丝。
突然,男子的手松了片刻,步惊鸿感觉身体一下失重,顷刻就跌落一段距离,如果不是她双手紧紧抱住男子的颈项,肯定是要跌下去的。
人命当先,一切皆是浮云。
就是在这眨眼间,步惊鸿已是双脚落地,片刻清醒,竟是上了他的当,锦帕扯落,睁开眼,狠狠瞪了一眼尽在咫尺的男子,忽然,眼角出现一抹明黄的颜色,霎时,脑中一片空白,心一沉,一股透心凉的寒意,从脚底蔓延。
“惊鸿,瞧你,有人在,还这么放肆,本尊真是宠坏你了,”冥尊红唇一扬,凤眸含情,风情无限,宠溺的眼神落在步惊鸿的脸上,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你--”发什么疯,步惊鸿后面几个字还没有说出,便被男子用手挡住了嘴,放在腰上的手在她身上一温柔拂过,便发出不出任何的声音,而这个动作,落在外人眼中就像情人间的调、情。
步惊鸿狠狠的瞪了冥尊一眼,无声骂道,卑鄙!
冥尊却是红唇一扬,笑意乍现。
身前一股热浪,身后一股寒意,步惊鸿感觉就像在冰与火中苦苦挣扎,却又逃开不了分毫。
身后,穿着明黄朝服的洛夜寒,盯着眼前二人,准确的说,是瞪着红衣女子,想要立刻抽刀见血的心都有了。惊鸿,很是亲密啊。
惊鸿,她不是脚苏苏吗?
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熟悉?
洛夜寒的黑眸渐渐深幽,就像一口不见底的古井,讳莫如深。
霎时,洛夜寒的脑中瞬间想起什么,看着步惊鸿的身上更为冷冽,她竟然骗他!
冥尊看着步惊鸿冰冷的脸,红唇掀起,“就站在这,安全,本尊定为你报杀父杀母之仇。”
电石火光之间,冥尊飞身一跃,大掌直袭上洛夜寒的门面,步惊鸿直觉一阵浑然天罡正气在面前吹动,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过了好些招。
步惊鸿说不上胸口扑通直跳的异样是何种感觉,一股沉重在心口蔓延。
“惊鸿,快跑!”冥尊与洛夜寒交手间,还顾及着步惊鸿生死,大声喊道。
“抓住步惊鸿!”洛夜寒一声令下,半空中,明黄衣袍与红色长袍沙沙作响,冷彻心扉的嗓音从上传下,顷刻间,步惊鸿已经被皇宫里的侍卫团团围住,一个个紧握着手中明晃的大刀,警惕的防备着步惊鸿,却在步惊鸿后退一步的时候,利刃已经落在步惊鸿的纤细颈脖上。
红黄衣衫不停纠缠,片刻后,冥尊的声音再次响起,“洛夜寒,你竟敢挟制本尊的女人,找死!”
冥尊说完,武功更加阴狠,处处透着要杀了洛夜寒的动机。
地上侍卫统领方城见势,立刻将利刃压在步惊鸿的颈脖,对着红衣男子大声喝道,“住手,否则我就杀了步惊鸿!”
半空中,冥尊伸出的手瞬间一顿,手握拳头,一甩宽大的红色绣袍,怒意油然而生,“敢动本尊的女人,不想活了!”
霎时,冥尊一股至阴之气直袭方城的胸前,方城胸口一阵血液逆流,身形后退几步,嘴角挂着一屡红红的血丝,手中的利刃却未松开步惊鸿的颈脖半分,反而更加贴近步惊鸿的细嫩肌肤,锋利的刀刃,划破肌肤,流出一丝血红。
“冥尊,再不停手,我不保证,还能不能留下夫人的性命,”方城直视着冥尊说道。
冥尊双脚落地,脚步向前走了几步,手凝聚着至阴之气,想要大开杀戒,可是却再看见步惊鸿颈脖上的血时,顿住了脚,而飞落在地的洛夜寒却并未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步惊鸿。
“惊鸿,你等着,本尊去找人,定将血洗皇宫为你报仇!”冥尊说完,红衣翩跹而起,白发飞扬,瞬间便消失了。
“冥尊,你--”欺人太甚,步惊鸿又是一番震惊,她能说话了,一股冰凉的寒意落在身上,转头便见洛夜寒一步一步向她走近,浑身散发的寒意森然,眸光更是犀利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