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刀剑的声音,冯嫽赶去应援。
只是等她找到的时候,冲突已经结束。
“不是吧,我还没到怎么就结束了,害我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冯嫽有点失望地站在路上自言自语。
身边来来往往收拾战后残局的人,每个人脸上毫无表情,就是搬尸体的工具人。
冯嫽不禁打了个冷颤,从来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对战场和血腥变得如此冷漠。
想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长大了,又或许是一路上见惯了厮杀和防御。
既然这里没有她的使命,想着还是乖乖回去看看解忧。
但是一想到刚才的巴彦,冯嫽心里还是突突突的感觉,只是目光所及之处,她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巴彦。
然后冯嫽就耷拉着脑袋,心情瞬间有些沮丧,回了屋里。
解忧和伊一还没睡,见到心情有些低落的冯嫽进来,两人都很疑惑。
解忧关切地问道:“阿嫽,外面的事情结束了吗?”
“公主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冯嫽是悄悄溜出去的,以为解忧并不知道。
解忧也是十分淡定地说道:“刺啦刺啦的声音,搁在以前,我一定是不习惯的。也不知道近来怎么了,像是麻木没有知觉。”
冯嫽过来抱住解忧,两人紧紧相拥,眼里都泛着泪光。
谁家女子不想生在太平盛世,谁家千金不想嫁得近点,隔三差五回趟娘家,相夫教子,与世无争,平安顺遂,眼里只有温柔,日子里只有温暖。
总之不该是这样,远嫁到他乡,一路上已经是刀光剑影,未来长长的一生,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次的穷途末路。
解忧和冯嫽也不过十七八岁,竟是几个月之间变得这样老成持重,如此冷静麻木。
她们替自己担心,也为自己悲哀。
伊一倒是并没有伤感,也或许是她早就习惯了,在她比解忧还小的年纪,饱尝世间冷暖,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用一生来珍惜细君公主对她的情谊。
一夜的折腾以后,次日晨间的赤河边的这个村庄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公鸡凌寒打鸣,天蒙蒙亮就有农家炊烟飘起,大小巷道里传出来清脆的童声,还有冰冻的河上,冰车冰刀滑动的声音,自然还有胡杨树上挂着的雾凇晃落下来的滴答声……
祥和……宁静……
这一幕一幕,都刻在了早起的解忧眼里,她静静看着,默默听着,浅浅记着,深深刻画着……
冯嫽一觉醒来,屋里就她一个人。
她敲了下自己的脑袋:“又睡懒觉了,公主都没人伺候,真是一头猪。”
许是暖和的床铺太安逸了,这才让人没有了警惕之心,安心睡得比较沉。
她顾不上穿披风就跑出来找解忧,但是现实把她打回原型:“啊,也太冷了,哈出的口气都要瞬间凝结成冰的感觉。”然后她又跑进屋,穿了件披风,顺便也给解忧带了一件大氅出来。
顺着屋外直走向河边,远远看见解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解忧听见身后噗噗噗的有人踩雪过来的声音,回过头来看,原来是冯嫽过来了。
见冯嫽走近了,解忧“嘘”了一声,轻轻抬起脚,示意冯嫽轻点声过来。
冯嫽随即蹑手蹑脚,歪歪扭扭,一瘸一拐走了过来,给解忧披上大氅,小声问道:“怎么了?不能大声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