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一是第一个关心翁归的人,她一个大跨步进了院子。
“牛筋子,听说你……怎么了?”伊一被眼前躺在床上虚弱的翁归吓到了。
解忧和冯嫽前后脚也跟进来了。
翁归见到解忧进来,连忙要起身行礼,伊一过去把他撑了起来。
解忧迎了过去,想用双手扶他,但是又缩了回来,只是说道:“大禄不必如此多礼,这里又不是什么王宫大院,并没有什么外人,快些躺下休息。”
翁归还是坚持君臣之礼:“大汉从来就是礼仪之邦,可不能因我坏了规矩。”
解忧坚持道:“入乡随俗才是正礼,我如今当然随乌孙的礼才是。你向来是豪爽的,这会子就拿我当自己人吧,别见外了。”
冯嫽见俩人礼来礼去,场面尴尬,于是插话道:“谁能说说是到底怎么回事吗?”
“哦,我来说,我来说。”屋外传来巴彦的声音,他和农家男主人从屋外又带进来一个取暖的炉子。
冯嫽一见到炉子就有点惊弓之鸟,一下子把解忧拉开了来,扭着头摆着手道:“快快拿走这炉子,我再也不要看到炉子了。”
巴彦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直愣愣看着解忧。
解忧微笑着不作回答,他又看向阿提图,阿提图摊了摊手,憋着嘴巴表示无能为力。
阿提图心里指不定憋着话不敢说:“谁人不知冯嫽那是姑奶奶级别的人,反正我是惹不起的,巴彦你就自求多福吧!”
转了一圈,巴彦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伊一身上,伊一只能眼神示意:“把那个炉子拿走吧!”
“哦,好吧!”巴彦似懂非懂,先拿走再说。
正要拿走的时候,冯嫽扭扭捏捏出来,结结巴巴说着:“那个,嗯,巴彦将军是吧,先放这里吧!这屋里怪冷的,病人也需要暖和的空气,有利于恢复。是不是,公主?”
解忧转过身,用诡异的眼神和疑惑的表情看着冯嫽:“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没见过你如此拧巴。”
冯嫽也是尴尬笑着看着解忧,一顿心理活动:“炉子,你咋还不长记性,我替你长。”
解忧也是盯着冯嫽不说话,心理活动对付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炉子,是你,是你,太反常了。莫不是……对……嗯……那个……巴彦……”
冯嫽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正儿八经说道:“还不就是精绝国圣火炉的事情,弄得我心有余悸。不过那都过去了,也不能以后都不能用火炉吧!”
说完借口说要给解忧拿一件东西,跑了出去。
解忧坐在炉火边,看着病榻上的翁归,这才关心起他们如何在这里,又是如何受伤的。
巴彦详细说起他们为什么从乌孙过来,又是如何遇险的过程。
若不是昨晚翁归受伤,他们该是错过了。
是的,翁归此时正在心里庆幸,自己是什么样的命,连受伤也能这么有福气,遇见想要遇见的人。
他瞒着所有人,悄悄庆幸,以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方式。
只要她好,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用力成全,是的,翁归暗暗给自己定了归宿。
“公主一路过来一定乏了,伊一,快带公主去休息吧!”翁归看着疲惫的解忧甚是心疼。
和亲队伍全部在村子空坝里扎营,席地而营,这支队伍早就习惯了。
巴彦给解忧公主安排了一间最大的屋子,虽然简陋,但是干净。
巴彦正准备隔出一个外间给冯嫽和伊一,被解忧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