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不巧,这次解忧这次遇到龟兹国国丧,确实不便久待。
第二日,解忧本想找翁归过来商量启程的事,但是来人回禀说:“大禄今儿一早就被龟兹国王请进宫了,这会还没回来。”
解忧自己个儿在那里琢磨着:“难道龟兹王举办王后的丧礼,遇到什么难处了不成?”
于是解忧又把冯嫽团过来道:“阿嫽,你说龟兹国的丧葬习俗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知道有没有我们可以帮得上地方?”
冯嫽一脸吃惊:“我的祖宗呀,你的兴趣可真是太特别了。这种事情别人避讳都来不及,就只有你还很好奇,是不是还想去参加仪式?”
“对对对,阿嫽,还是你懂我。”说着就想去收拾东西。
冯嫽无奈地拍了下自己的嘴巴子:“冯嫽啊冯嫽,你可真是个大嘴巴,明知道不该说出来助长解忧的兴致,怎地还是说出来,真是嘴欠。”说完又拍了自己两下。
解忧看着自然自语的冯嫽,内心有心暗喜,像是什么计谋得逞似的。
解忧想着,如果是纯粹的西汉的解忧公主,大概也是向冯嫽一般,受中原文化影响,很多事情忌讳到躲之不及。
但是现在的解忧,身体里住着的还有一个心蓝,那就做什么说什么不奇怪了。
但是谁又知道当年的解忧公主是不是也是这般浩然正气,俯仰于天地间,确实是个不一样的女子,才会生存于乌孙五十余载,还能魂归故里,得偿所愿。
冯嫽自从昨晚见到的情景以后,心里还有些不能释怀,所以不管解忧如何吊他胃口,或者利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浑身解数,她还是不让解忧去参与。
解忧没有办法,只能无聊地等在驿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街上也是死寂沉沉,平日里物欲亨通,车水马龙,往来货物频繁,各地稀罕物件齐全的龟兹国,如今国丧,一律取消市场。
冯嫽只管拿来各种吃食喂养解忧:“公主,咱们走了两个多月,好不容易到了天山脚下,这里又很多我们从来没见过、没吃过的东西,你快尝尝。”
解忧的心思根本不在吃上面,突发奇想道:“阿嫽……”
“不,不,我不听,别叫我,我头疼……”冯嫽现在条件反射,一听到解忧喊她,准没有好事。
解忧岂是会轻言放弃的主儿:“你听我说嘛,我就是想去打听打听看看,龟兹国的丧葬习俗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冯嫽又开始怼回来:“公主,您是要去乌孙和亲的,那是天大的喜事,两国邦交,姻亲相连,你觉得新娘子去看这些合适不。”
“你还是老观念,我们现在在西域,民风开放着呢!多涨涨见识没什么不好。况且这是龟兹国国家大事,我们中原也有生死皆大事的说法,这是尊重习俗。”解忧上纲上线,一本正经。
冯嫽瞬间无语,只能躲开,避开锋芒。
解忧见冯嫽这边是没辙了,只能过去消耗伊一。
可是该怎么拿捏住伊一,能让她带她去王后的葬礼,解忧倒是好好琢磨了一下。
“咦,昨晚伊一像是有很重的心思没说出来的样子。那肯定是她的软肋,虽说这样抓别人小辫子,趁人之危,实非君子所为,还可能触及的是有关细君姐姐。但是现在伊一不肯说,兴许是时机不成熟,就先助我完成眼前的事也不是不可。”
心里的算盘打好了,解忧就去找伊一。
伊一正在院子里练鞭子,见到解忧过来,便停了下来。
解忧连忙给伊一递擦汗的手绢,伊一连忙跪下致歉道:“奴婢怎敢让公主劳力。”
“不碍事,不碍事,这里没有外人,那牛筋子今天不在?”
“公主是来找大禄的?他去了……”还没说完就被解忧截了。
“不,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公主有事的话吩咐人过来叫我,我过去就好,何必亲自……跑……一趟……”伊一说着说着,心里就大概明白了会有难为情的事情发生。
不过伊一跟解忧不比冯嫽,自然是不敢那么直接,于是心里怯怯地问道:“公主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伊一去做的,尽管吩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