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嫽趴在床跟前,也不打算离开解忧一步。
伊一送了医使出来,看到翁归的手:“牛筋子,你又在这里闹什么幺蛾子。”顺带着叫医使给翁归处理下伤口。
巴彦和阿提图回来,看见蹲坐在台阶上包扎了伤口的翁归,心里已经明白一二,不敢上前来。
两人磨磨蹭蹭,推推搡搡。
翁归抬头看到两人在那里不过来,一个猛地起身,窜到两人跟前,杀气腾腾的眼神看着两人,也不说话。
大家都知道,大禄说话还好,不说话,事儿就大了。
“哼哼,我来说。”巴彦清了清嗓子,立了立自己的衣领,拽了拽自己的腰带。
“大禄,我们刚才迅速追出去,由于我们人多,搜捕及时,所以……所以……”巴彦说着说着就没底气了。
“抓到没?”翁归暴脾气正在尽量克制。
“所以我们抓到了,一个,还是,死的……”
“是哪一个死了?是不是那个仲布?”
鉴于阿提图对仲布比较熟悉,巴彦把阿提图推向前来回答。
阿提图也紧张地结结巴巴说道:“不,不是仲布,是个他们一伙的匈奴人,被我们的箭射下来,摔死了。”
这一下子,翁归血脉喷张,再也绷不住愤怒的情绪了,大声吼着两人:“要你们有什么用,那么多人,连个要咽气的将死之人都抓不住。还有,留个活口有那么难吗?”
“对不起,是我们无能,”巴彦满眼愧疚之意:“全城搜捕,关闭城门,都没能找到他们,可能,已经出城了。”
翁归其实不是责怪属下,他是对自己感到失望。
他甩了甩手,叫他们下去,就此作罢吧!
然后自己一个人失落又悲伤地回到解忧病房外,蹲坐着,等她醒来。
谁劝都没用。
今晚的驿馆,注定了是一个不眠之夜。
屋外一个翁归,屋内一个冯嫽,里里外外守着,沉淀了心,沉静了夜。
冯嫽一个人在屋里陪着,解忧还没醒。
她回想着今晚的事,仍心有余悸,很多都是千钧一发的事。
她是欠缺应急应变的能力,但是她历来都怀疑仲布不是好人,这个方向是对的。
所以她的应激行为,其实没有问题,但是解忧受惊吓,确实是意料之外的,她只想吓一吓仲布,以为他会放手。
只是,只是没有如果……
灯烛已经快燃尽了,伊一过来添灯油。
看到翁归还坐在门外:“牛筋子,回去吧,公主醒了我会来叫你的。夜里凉,保重身体,我们还有很长的路需要你。”
“不用管我,我等她醒来。”翁归之所以被叫牛筋子,那就是牛的执拗劲儿,一旦认定,谁也劝不动。
伊一摇摇头,进去给他拿了一个手炉,他也不要。
伊一给冯嫽也拿了一床被子盖上:“伊一,不用,我没睡着。”
“那你过来这边坐着,暖和点,跟我说说话,我陪你等。”伊一想拉冯嫽坐到桌子这边,喝点热茶,烤烤火。
但是冯嫽由于久坐不动,腿已经麻了,站不起来,全身抗在伊一身上,被她拖了过去。
两人正要坐下去,突然解忧一声尖叫,两人又跑过去,拍了拍解忧,冯嫽还哼了哼小时候阿娘给她们哼唱的歌曲。
原来是做了噩梦,没醒来,被安抚后,又沉静下来睡下了。
好不容易哄睡着了,翁归也被刚才解忧的惊叫声刺激到,猛地推开了门进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伊一赶忙过来把他推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