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看见伊一,有点猫见了老鼠似的:“回女使大人的话,奴婢想着公主醒来需要尽快盥洗,所以赶紧过来的。”
伊一二话不说,领着她的耳朵说道:“你个小丫头,现在可是会献媚新主了?”
解忧赶紧拦下伊一:“你何苦为难一个小丫头,她以后可是我的人,不许你这样欺负她。”
伊一见解忧现在就有点护犊子的感觉,突然“噗嗤”一下笑开了:“好了好了,给公主去去一晚上来的晦气,我俩闹着玩呢,是不是,阿越?”
伊一说着搭着阿越的肩膀,阿越也是不太好意思地低着头。
“哦,原来你俩给我演戏来着,看我不打你。”解忧才明白过来,挂不住面子,也要一起打闹,把冯嫽吵醒了。
冯嫽睁开眼睛,猛地坐起来:“天神呀,现在什么时辰了?”
另外三人,站在一旁,直愣愣等着看冯嫽笑话。
冯嫽转身过来,才看到三双直勾勾的眼神,下意识低头检查了自己的衣服,发现并无不妥:“你们看什么呢?”
伊一又来了:“看看我们的睡美人呀!”
这一说,冯嫽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公主,不好意思哦,实在是床铺太暖和,比我们的车辇平稳厚实,我睡得太舒服了。”
“阿嫽,你再睡会,我也不需要你了,你看,两人在这里伺候我呢!”解忧也是越说越来劲,跟着伊一一起打趣冯嫽。
冯嫽赶紧起来穿好衣服:“叫你们一个二个拿我寻开心,好,你们开心就好。”
冯嫽嘴上虽是这样说,但还是利利索索收拾好自己,又开始倒腾解忧:“公主,今儿要入住汉宫,咱必须得隆重、高贵,就穿皇后娘娘赐给你的那全套的锦衣如何。”
解忧知道冯嫽一定会给她打扮地妥妥帖帖,但是眼前有个曾经侍候过细君姐姐的侍女,于是她又生了些心思。
第一次拒绝冯嫽:“你把衣衫找出来,我想让阿越帮我梳头打扮。阿越,就照着细君姐姐以前的样式来。”
冯嫽还在一头雾水,伊一把她拉了出去:“走吧,就放心阿越,那是细君公主以前的侍女,最懂公主喜欢什么大汉样式了。”
“她是细君姐姐的侍女,怪不得,公主今日如此反常。话说,她是细君姐姐的贴身侍女,那你是什么?”冯嫽依然是不依不饶,如今有人取代她,当然也得拉着伊一垫背。
“我,那里是会做那么细致的事情的人,你看我也不像啊!我跟细君公主的关系,岂是一个乌孙侍女能取代的,你,休要挑拨我们的关系。”
是的,从伊一能够以一介女流之辈,何况还不是乌孙人得身份,就能够代表乌孙迎亲使者到达长安,那本来就不简单,更不能小瞧。
冯嫽不过是打趣罢了。
屋内,阿越熟练的汉式手法,简直就是只有大汉皇室宫女才会的。
解忧看着阿越流畅地把假髻挽于真发中,梳了不日常的凌云髻,然后用四支玉笄固定住,最后在中间簪了卫皇后送给她的凤凰金簪。
解忧第一次梳这样的发髻:“这是细君姐姐在乌孙最喜欢的发髻吗?”
“是的,右夫人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是来自大汉,所有衣食住行,只要是在汉宫,她均是按照中原的规制来,再忙,就算生病,她也是十分注重自己的大汉公主形象。”阿越倒像是个明白人。
解忧,不过就是想在这里找找细君的影子,寻找细君的气息,以解她的思念。
“阿越,那你见过右夫人的手镯吗?”解忧一点不放过一点可能的机会。
突然阿越手中的梳头的玉篦从手中滑落,她惊慌失措地跪下来:“公,公主,奴婢,奴婢没见过。”
解忧观察得仔细,那惊恐的眼神和慌乱的心,怎么也掩饰不了“她见过”的事实。
冯嫽和伊一听见玉碎的声音,赶紧进来,不明所以,看着淡定的解忧。
解忧这下并没有像昨晚那样失了分寸,也没有歇斯底里,没有过于急躁,而是耐着性子,阴了阴口气道:“阿越啊,如今昆莫把你赐给了我,这以后要么是我的人,要么是我的鬼,你要不要选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