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早或晚的事……
这样解忧大概心里有个数了。
翁归拉着太医令赶紧给解忧把脉:“大人尽管开方子,需要什么昂贵稀有的药材尽管说,我去找。”
“可是,这……”太医令有点为难。
这可急坏了翁归:“这什么这,快望啊切呀……”
太医令为难的是解忧的两个手腕都被割破了,心里满满的疑惑,哪里敢问。
解忧瞪了两眼翁归,然后对太医令说:“大人只管开些补血补气的方子,不碍事,我将养些日子就好了。”
“那老臣给公主上些药,再重新包扎一下。”
楚巫与太医令走后,只剩下四人。
翁归催促解忧她们回去休息,留他一个人就可以。
解忧怎会放心一个粗汉子照顾另一个粗汉子。
犟来犟去,谁都不走。
军须靡半夜终于醒来了。
看着屋里东一个西一个地守着他的四人,不免愧疚起来。
他嘴巴里黏糊糊怪怪的味道,令他想喝水。
他正准备把趴在床跟前的解忧抱到床上去,便惊醒了她。
“昆莫你醒了?我去拿……”解忧准备给他倒杯水,被军须靡拦住了:“你上来……”
啊?
解忧一下子愣住了。
“夫人不要误会,我自己去喝水,给夫人腾地方休息。”军须靡笑了笑。
他睡得时间长了,有点晕乎乎,歪歪倒倒坐到桌子跟前,灌着一壶水喝起来。
转过头来检查解忧是否听话去休息了,就看到她两手腕受伤的样子。
“是不是我连累了你?”军须靡对今日之事,还是有些记忆的,所以他才会如此淡定,又如此愧疚。
解忧没有说话。
“夫人睡意已然被我冲走,介不介意出去院子里陪我说说话。”军须靡少见的温柔样子,解忧又怎么会拒绝。
两人席地坐在院里的海棠树下,皎洁的月光,斑驳的树影,就在这样的夜里,两个陌生的熟悉人,敞开了心扉。
“公主……”军须靡第一次唤解忧为“公主”。
“你看,海棠未眠,我总觉得,细君就在身边。”军须靡满眼望着这棵没有结果的海棠树。
解忧笑了笑:“我就没觉得姐姐离开过。”
“你知道吗?细君刚踏进乌孙的第一步,是我去接她的。我调皮地驱赶了她的马,到处乱蹿,最后把她的嫁辇都摔得稀烂。”
“你……”
“你别说话,听我说完。”
“我们乌孙人就觉得,中原来的公主,就是矫情,不骑马,坐什么车辇。”
原来翁归之前给解忧修复车辇的时候说到的,那个废弃了的细君公主的嫁辇,是这样被弄坏的。
细君初来乌孙的时候,没有前人开辟绿色大道,乌孙人野蛮,乌孙昆莫年老,亲匈派强势……
所以,细君受尽冷眼和羞辱。
尤其是军须靡对她,只要能让她知难而退,就选择了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