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归靡说着妄自菲薄的话,但眼神是坚定地看着解忧。
解忧心领神会,又故作没听懂的意思:“不说就是单于可以物色啦!是不是,单于?”
且鞮侯单于拍拍翁归的肩膀说:“还是年轻好呀,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草原上的姑娘也是围着我转,但是你看,现在变成了糟老头子,没人爱哟!”
“单于说笑了,一看您还只是而立之年,当了单于,更是事业顺风顺水,阏氏们都跟花儿一样围着你。”解忧借机奉承。
说起匈奴单于的阏氏,那是来自很多西域国家的王孙贵女,但还是匈奴贵族之女居多。
解忧带来的那些金银钗环、绫罗绸缎,对于这些物资和技术都匮乏的游牧民族来说,甚是稀罕。
解忧环顾四周,竟然没有看到一个女子陪在单于身边。
好歹是大汉公主,乌孙的右夫人,地位不比她们低,也算是使者。
按照中原健全体系的礼仪制度,迎接来使,尤其是女宾,主办方一定是特别照顾的。
看来匈奴地区的文明开化,确实还有待提高。
汉匈冲突,从战国时期便有。
到了汉初,为了休养生息,便尽量不起争端,所以给匈奴很多的优惠条件。
但是到了今上,他雄韬武略,治下更是国富民强,从卫青到霍去病,打得匈奴退出河套地区。
匈奴人才初步意识到自己的落后,所以总是俘虏、关押、留置一些大汉使臣或将兵,强塞匈奴女子给他们,替他们在匈奴置办家业。
为的就是留住他们,提高匈奴血统,学习中原先进的文化和技艺,逐步封建化。
而解忧的到来,对于乌孙内外的很多人来说,各自心里都搭着算盘。
“我给公主添置了一个新的寝帐,公主一路奔波,定要好生休息。”单于命人带着解忧等人去住处。
翁归眼巴巴望着解忧离去。
“大禄还请放宽心,夫人是我匈奴的贵客,我定会照看周全。”
“走,本王好容易见到乌孙的相大禄,不喝个痛快,岂不是有遗憾。”
说着便带翁归去了单于帐。
那里早就温好了马奶酒,摆上了烤稚羊,各色酸奶疙瘩,风干腌制的牛肉。
帐内坐满了匈奴的王孙贵族。
且鞮侯单于安排翁归坐在他的旁边,翁归推辞道:“单于莫要折煞我,我还是坐下去吧!”
往下看,并没有留他的位置。
他顿了顿,然后下去找到上座左手边第一人:“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当是左贤王胡鹿姑,还请上座,给翁归腾个位可好。”
胡鹿姑连忙站起来,是个高个头的少年:“大禄就不要客气了,快快去吧,我坐这里的自在,谁也别跟我抢。”
且鞮侯“哈哈”笑了笑:“大禄莫要难为你这侄子,他腼腆得很。快上来吧,只有这个位置,才能以最好的视觉观看接下来的节目。”
说着,奏乐响起,一群女子舞蹈着进入王帐。
优美动听的《摩诃兜勒》,伴随着胡笳、琵琶、胡笛和箜篌,焉支山的女子载歌载舞,草原风光无限好。
在座的所有人都喝着酒,吃着肉,谈天说地,欣赏歌舞。
只有翁归吃也没吃多少,就是一个劲敬这个敬那个,灌了个饱。
他完全心不在焉。
且鞮侯看他兴致不高,对着舞女拍了拍手。
领舞的女子就跳出了舞群,直奔着翁归而来。
她将舞着的纤手伸向翁归,翁归没有理睬,便转悠到他身边,两手拉起翁归。
翁归直摆手:“不用不用,我是个粗汉子,哪里会跳这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