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桌子的牛羊肉和野味,泥靡大快朵颐起来,身旁伺候着切烤羊腿的侍女都来不及切,他等着急,便一把抱起来啃。
羊腿肘子那里肉多,被他把着啃,鼻子都快被捂住了。
解忧就是净看着,就觉得油腻饱腹。
单于招呼解忧道:“昨儿送去夫人寝帐的吃食,可还习惯?”
“单于费心了,考虑我旅途辛苦,直接送进寝帐,我真是饭来张口,它又怎么不是美味佳肴呢?”
“夫人吃得惯就好。我们这里很多从大汉来的人,总说吃不惯我们的肉和奶,我看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话说得有点味道。
解忧抿嘴不说话,微笑着点头示意,身边的肉,她一口没动。
翁归确实咽不下这讽刺的话:“夫人着我们乌孙服,食的自然是乌孙肉。与匈奴的肉,自然是一脉相承,那里会吃不习惯。”
解忧猛地想起来:“单于是否调查一下,泥靡太子为何一个人出现在狼群中?”
“其余送他的乌孙侍卫和迎接他的匈奴士兵,都去了哪里?”
单于只是说“会查”,以此敷衍。
这样更是让解忧等人有所疑惑。
泥靡吃得,打了好几个嗝儿了,解忧才留意他吃着吃着眼睛都要闭上了。
“想来泥靡是太累了,得要休息。这孩子……”说着便要去抱他。
翁归赶紧拦住:“夫人,泥靡已经十二岁了,是个小伙子,还是个有重量的少年了,你抱不动,我来。”
他凑到解忧跟前,小声说道:“夫人以后还是不要与他过于亲近为好。”
“嗯?”解忧听得雨里雾里。
“听不懂没关系,记住我说的,与昆莫的儿子们保持好距离,有机会,自己生……”
“咳咳,咳咳。”
话到嘴边,翁归差点呛死也把话咽了回去,抱着泥靡就走了。
解忧转身跟冯嫽和伊一,摊了摊手,一脸问号:“他啥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冯嫽并不知道翁归跟解忧说了什么。
她又望着伊一求答案:“伊一最懂,是不是?”
伊一明明看到唇语,猜到翁归叫她“自己生一个”。
但是她懂了也装不懂:“不,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说完就先溜了,急着追上了翁归。
“牛筋子,你把太子放好了,出来我有个话要问你。”
翁归把泥靡放进自己寝帐,叔侄一屋,他好照料。
伊一一直等在门外。
“伊一,你想说什么?”翁归看着有些焦虑的伊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伊一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才说:“我且问你,如果,我是说如果,昆莫过早地不能撑住乌孙了,泥靡还这么小。你,你有没有……”
“别说了,我没想过。”翁归攥紧拳头,盯着自己的胸脯发着誓。
“你没想过左夫人为什么送太子来匈奴吗?我听泥靡说,昆莫最近身体经常抱恙,我担心担心的事,提早发生。”
“就算最后那样,我就辅佐太子。”
“就算太子是匈奴的工具和木偶,你也要愚忠吗?”伊一有些着急上火,甚至,可以叫恨铁不成钢。
翁归眼睛里瞬间充红:“伊一,你越矩了,我们乌孙待你可不薄。”
伊一下跪抱拳:“伊一就是为乌孙独立发展、强盛繁荣所虑。”
翁归不想听了,他懂了伊一的意思,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取而代之。
转身便要离开。
伊一看着他要走了,便疾言厉色道:“那你是不是也不管公主了?”
翁归听到“解忧”,脑子嗡嗡作响:“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