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姑,他好好地为什么辞官,又为何连爵位都不要了?”
解忧担心是不是赤谷城发生了什么大事,打算揪着乐乐珍不放。
但是乐乐珍过了大半辈子,见过太多富贵一时穷极一时的事,所以,她从来不过问翁归的政事。
“解忧丫头就不要操心了,男人的事,交给男人去处理就好,咱们女人,有女人该做的事。”
解忧知道乐乐珍这里是掏不出什么话的,就算她知道些什么,多少年来的经验和教训,也会让她三缄其口。
“珍姑,那他什么时候过来?”解忧知趣地没有继续追问乐乐珍,想着等翁归来了,还怕套不出来话。
果然,第二日,翁归便一个人来了遮云牧场。
他来的时候,解忧正在跟着大伙儿趴在山坡上,盯着地下洼水旁的一匹野马。
据说这是一处龙渊沟地,每隔几年就会吸引神马前来饮水,谁要是能征服这匹神马献给昆莫,便会获得牛羊的赏赐。
解忧看得起劲,跃跃欲试,但是前面拥挤着很多魁梧的乌孙草原男子,就算男子不去争,草原上的女子也是善骑马套杆之术的。
解忧的骑马技术,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数的,何况,冯嫽在一边死死拽着她。
翁归还没走近,便下马,去到洼地下面不远的泥潭之地,打了几个滚。
大家的注意力便被他吸引。
但是因为脸上糊满了泥,大家都没认出来是谁。
他向老族长恭敬地请示:“还请族长让我一试。”
老族长虚着眼上下打量这人:“你这小伙不是我们村子的吧?野马难训,稍有不慎便会伤及性命,你可告诉我你家住何处,父母姓甚名谁,我们也好有个交代。”
翁归咧开糊满泥巴的嘴,酒窝显现,还有两排皓齿漏出来。
“是翁归。”解忧心里乐呵了一下,偷笑了半分,但没出声。
翁归告诉族长:“我是来寻故人的,得有缘,遇见神马,很想结缘,如果能得赏赐,皆归本村人所得。”
只见大家给他让开道,悄悄往后退出一个圈,几个汉子在预计马出逃的几个点位做好接应。
翁归一身泥人装扮,手持缰绳,贴着地面前进,慢慢靠近那匹马。
大家的心,都跟着紧抓起来,屏住呼吸,不敢有任何惊动。
那是一匹神俊挺拔的马,大概是刚才长途奔跑过,血红色的汗珠从前膊和后股处分泌出来,力量、速度和体格之美,在这匹马上完美融合。
翁归越看越喜欢。
他慢慢从侧面靠近。
突然马转了个身,蹙了蹙鼻子,长啸一声。
翁归赶紧趴下,一动不动,活脱脱一摊泥躺在那里。
解忧攥紧拳头,手心都出了汗,心都提到嗓子眼,跟着众人一起,匍匐在山丘上边。
低洼之地,一个泥人,一匹野马,即将上演一场力量与技巧的搏斗。
就在马儿低头饮水的时候,翁归已经挪近它的身后。
纵身一跃,他骑上了马背,待马儿本能地仰头的时候,翁归迅速将缰绳圈套进脖子。
野马受惊,开始乱跑,翁归开始左右随时切换马匹奔跑的方向,再给它嘴巴塞了一把草。
马儿猛地甩甩头,奔跑起来,一口没嚼的草,全部掉在地上。
几个回合下来,翁归从骑着马离开大家的视线,都后来,乘着夕阳的草原,骑马归来。
解忧看着远处那个有着少年的负气,又有着青年的沉稳的翁归,骑着全身蛮劲的野马,嘚嘚的蹄声就像是自己的心跳一样。
所有人都欢呼雀跃,像是过了一个盛大的节日,获得了重大彩头一样。
翁归纵身下马,朝着解忧过来,走到跟前便把缰绳递给她:“夫人,先前给您挑的马自从上次后就不见了,这匹马虽然有些野性,但是很通人性。送给你。”
解忧支支吾吾半天不敢去接:“大禄还是自己留着用吧,这样的稀罕物,我是招架不住的。”
众人听见“大禄”,这才知道是翁归靡来了。
尤其是中间瞬间窜出几个青年,一顿群魔乱舞,把翁归的脸个身上的泥巴抹了个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