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后, 苏知又叫医生来给谢疑检查了一下。
听到病人穿单衣在下雪的院外坐了一个小时的医生:“……”
苏知看见他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这辈子最恨你们这种不把自己当回事的病人。”
他安静地缩在一旁,不敢吭声。
好在检查结果没什么大事,医生开了点防止感冒的药就离开了。
连叮嘱都懒得叮嘱——反正也没人听。
所有人离开,病房中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苏知说:“你躺回去。”
虽然谢疑现在的身体数据一切正常, 但苏知刚才问了一下, 并不是没有晚一点再难受起烧的可能, 很多受凉后暂时没事,过了几个小时病倒的。
他仍然保持着警惕心。
“嗯。”谢疑应了声, 拉着他往床边走。
“……”
苏知看向自己被牵住的手。
他已经被牵了好一会儿了。
自从他在躺椅那里朝谢疑伸出手,过了几秒钟被男人冰冷的手掌握住,就再也没有被放开。
医护人员做检查的时候都得避开他们牵着的手,时不时投来别有深意的视线, 朝他笑,别提多尴尬了。
苏知心想估计是谢疑花的钱多,这些医生护士态度才这么好,没把他们骂死。
苏知有点羞耻,他不是高调的性格。
他也不是没想过把手抽开,但他每次微微一动刚表露出这种趋势, 谢疑的指尖就僵硬一下,紧盯着他的眸色黑沉。
“……”
苏知被他看得心头一颤, 谢疑握的力道不重, 至少没有很多时候钳制他时那么用力, 大概稍微认真些挣脱就能退出来,但他就是莫名几次都没能用上劲儿,于是白皙的手掌至今还待在谢疑掌中。
谢疑的手刚握上来的时候很凉, 在室外穿着单衣待了那么久, 像冰渣子一样, 把苏知冻得一哆嗦。
牵了这么久,从室外走到开着暖气的室内,冷气被暖气驱散,体温升上来后,男人的掌心又变得热烘烘的。
连带着苏知的手也被捂得热燥,心跳也快。
苏知催他:“快回去。”
谢疑:“一起。”
苏知:“……好吧,我有点困。”
在室外走了一阵子,苏知也有点疲惫了,他的运动神经本来就不太发达,而且脑子仍在胀痛,潜意识回避了很久的那些东西被翻找出来,有些负担,需要休息下缓过副作用。
谢疑用空着的那只手帮他把外套脱掉,半抱着他去了床上,连抱他的时候交握的手都不愿意放开,也就是谢疑体力好,可以单手把一个成年男人抱起来,不然换个人还真完不成这个操作。
苏知:“……”
至于吗?他又不会跑。再说如果他真的想跑,也不是这样牵牵手就能阻止的。
苏知心中划过几分酸涩无奈,但看着男人看不出情绪的表情,他没有说出口。
算了,反正这会儿没什么正事要干,谢疑爱牵就给他牵吧。
被褥被拉上去,两个人裹在被子中,暖意更甚。
苏知的腰也被揽住了。
一开始是轻轻的力道,只是搭着,但没过多久就跟本能反应一样,越搂越紧,苏知整个身体都贴到他身上,呼吸起伏间能感受到他的肌肉轮廓,没有主人表现出的那么面无表情,而是绷的有些紧,苏知能分辨出来和他完全放松的时候不一样。
再加上一只手也被握住,苏知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另一个人的气息浸透。
从血肉到骨髓。
苏知被闷得心跳速度降不下去,他憋不住了,推推谢疑,闷声说:“你放
开点。”
倒不是别的,主要是太热了。
因为谢疑的作死行为,他担心屋内温度不够着凉,让工作人员把额外的供暖设施打开,现在这间房间里比酒店还热。他被夹在被子和谢疑中间,呼吸不畅,有点难受。
没推动,苏知微恼地抓了下他的肩膀。
谢疑身上的肌肉绷的更紧了,搂在他后腰上的手臂也压得更紧,像是生怕好不容易自己晕了头飞回他掌中的小东西又悄摸摸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