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对凯西猫发出恐吓的吼叫, 震得整个通道都在抖,掉下来不少碎石块。
凯西猫皱起鼻子露出十足嫌弃的表情,持续猫猫脏话输出。
“臭死了臭死了臭死了!”
“你这个八百年不刷牙的老粽子!居然把口臭都传染给我们二宝了!”
“从棺材里滚出来!看我不打你个满脸桃花开喵!”
它喵嗷喵嗷昂首挺胸,半点都不惧怕眼前狰狞诡异到精神污染的怪物, 超大的一只猫站在通道里顶天立地, 大尾巴炸着毛拍打着地面, 每一下都拍得地面砰砰震颤, 如同发生了局部的小型地震。
那怪物虽然看起来疯狂全无理智可言, 却似乎能听懂凯西猫的喵喵脏话,被它挑衅得怒不可遏,烟雾笼罩的身体里闪动着恐怖的电光,无数个眼球一齐迸发出仇恨恶毒的神情,似乎在诅咒眼前这只猫永远被噩梦埋葬。
攻击从意识深处而来, 在记忆里翻涌出埋藏最深的恐惧痛苦与绝望, 要拉扯着灵魂淹没于噩梦之中。
这是居住在梦境世界中怪物的拿手好戏,只是手法实在生疏粗劣,诅咒精准度连二宝骂时月白秃毛都比不上, 凄惨得叫猫没眼看。
凯西猫挥着爪子扒拉了两下耳朵就像在赶走嗡嗡吵耳的苍蝇,看着翻滚的烟气嘲讽道:“不是自己的身体不好使吧,麻溜地哪来的回哪去!”
“听猫劝吃饱饭,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这么贪心也不怕把自己的撑死!”
凯西猫一边骂那只怪物,一边在心里把时月白也骂了一顿。它就知道这货靠不住,对着白月光就把脑子忘光光,D级副本里连个崽都保护不好要他何用, 还连带聪明的凯西猫一起丢人, 呸呸呸呸呸呸!
仗着时月白人不在这没法回嘴, 凯西猫放肆地骂了个爽。毕竟作为灵魂半身,它被关了禁闭不代表它对时月白在干什么全无感知,时月白那些引诱徐饮棠摸耳朵摸尾巴还投喂了崽崽的事凯西猫一清二楚,自然牙根痒痒想给这个吃独食的混蛋一通猫猫拳。
徐二宝艰难地在凯西猫的毛绒绒庇护下又爬起来。它的意识还很混乱,大半都陷在血污泥泞的疯狂之中,像是被关进了四面漆黑不见天日的棺材里头,脑袋瓜里响着意味不明的嗡鸣。
那似乎是徐小乖在焦急地叫唤它的名字,又似乎是徐三花跳脚地骂它,它张望着想要找到兄弟们的身影,但突然又听不懂那些声音在说什么了。
妈妈……
想要妈妈……
徐二宝不安地啜泣起来。满打满算它出生也不过二十多天,又是擅长撒娇耍赖最受妈妈疼爱的崽,平日里耀武扬威连个毛皮都没蹭破过,哪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它不要……二宝不想变成没有妈妈的崽……
徐二宝奋力反抗冲撞着它的意识要把它挤出去的力量,即使面对强敌时无法控制的恐惧让它虚弱无力,以至于令它颤抖着夹住了尾巴。
凯西猫赞赏地看着嗷呜嗷呜跟怪物对抗的徐二宝,明明怕得夹紧了尾巴腿都在抖,在敌人面前却半点没有放弃,而那妄图鸠占鹊巢的不过是人类死后形成的意识体,光是压制住徐二宝的拼命反抗就要竭尽全力,根本带不动这具属于邪神幼崽的庞大本体,灰黑色的烟气滋滋地逸散在空气中,如同睡醒时就被忘却的梦。
身体抢夺的主战场在徐二宝的意识里,也在梦境与现实的裂缝深处,那是凯西猫也无法靠近的混沌领域,只能从现实里的场景判断战况,喵呜喵呜给徐二宝加油。
但是徐饮棠能看到。
受到精神冲击而昏迷后他处于一个很玄妙的状态,身体因为过载的认知暂时死机,意识却前所未有的清醒开阔,就像脑袋里同时打开了好几台监视器,360度无死角放映着发生的一切。
甚至还带他自言自语的旁白解说。
这种状态徐饮棠并不陌生,与之一并出现的是摄入过多信息引发的疼痛眩晕和强烈的抽离感。以前他被治疗时电击到一定程度意识就会抽离出来,变成这种置身事外的第三人称视角,时常蹲在自己的身体边上,叹气这幅口鼻流血翻白眼的样子不是一般的丑。
所以他习惯性还是先关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满意地看到这次他倒下之后眼睛闭着眉头紧皱只是像睡着一样,旋即视野又给到了意识里滚成一团的徐二宝和入侵者。
徐二宝在意识里仍维持着娇小略秃的幼崽模样,另一边却是一头有三五米高生着六只长臂八只复眼丑陋可怕的怪物,徐二宝的奋力撕咬连怪物的皮都咬不破,而怪物一巴掌拍下来就好像能把徐二宝拍成肉饼,让它扑腾着小短腿连滚带爬地逃命。
本就不多的毛毛秃了一大块,五只大眼睛有一只鲜血直流睁都睁不开,精心护理的尾巴毛球也被削掉了一小截,蔫哒哒地夹在腿中间可怜得不行。
徐饮棠养了徐二宝这么久,哪里见过自家崽崽这么狼狈委屈的样子,眼看徐二宝被怪物爪子挥起的劲风掀飞滚成个球疼得爬不起来,想也不想就冲过去把崽崽捞进了怀里,就地一滚躲开怪物撕咬的尖牙。
是妈妈……
徐二宝昏昏沉沉缩在熟悉的温暖里,想提醒妈妈危险又怎么都提不起力气,突然感觉说不出的疲惫委屈一块涌上来,身上伤口疼得不行,眼泪啪嗒啪嗒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呜呜呜妈妈好疼好恐怖……
“没事了没事了妈妈来了,我们不害怕了。”
徐饮棠轻声哄着崽灵活走位躲开怪物的攻击,翻身滚到怪物身后掏出他和队友们商议许久决定的最终兵器,趁着怪物转身不及的绝佳机会怼在怪物爪子上就来了一记狠的。
“嗡————!!!!”
电锯与皮肉接触的嗡鸣在空间里制造出巨大的噪音,腥臭的血液溅了徐饮棠满脸,却只叫他冷笑着更用力挥起电锯,硬生生锯断了那根敢碰他崽崽的爪子。
“啊啊啊啊啊——————!!!!!”
怪物吃痛地嚎叫着凶气更甚,挥动另一只手臂闪电般抓向徐饮棠,爪子锐利犹如钢刀,徐饮棠毫不犹豫地把电锯往背包一塞矮身躲过攻击,反手掏出一把新的电锯找准了角度又是狠狠一下。
这次他没有直接锯进肢体里,怪物的皮和骨头硬度偏高,上一把锯到最后都卷刃了。
空旷没有任何遮蔽的空间给了徐饮棠充分的走位自由,怪物那数米高的庞大身躯又是客场作战,八只眼六只手的配置也只让它行动更加迟缓笨拙。
跟这种东西玩躲猫猫可是徐饮棠的老本行,他一边跑动着让怪物不停转动眼睛制造视觉死角,一边找到机会就在怪物身上制造剐蹭伤口,一把电锯划拉个十来下就果断换新的用,保证每一下都能连皮带肉让怪物痛到骨子里,最后更是找准了时机抓着怪物扬起的爪子跳起借力,狠狠给那张恶臭的大嘴来了个笑口常开。
当然近身战打得凶也就意味着得挂点彩做代价,徐饮棠不在意地吐掉带着内脏碎片的血,能感觉到身体里的伤口在快速自我修复,反复受伤和愈合的疼痛刺激他的神经分泌出更多关于快乐的感觉,奇异的酥麻从脊椎窜到头顶,鲜血与哀鸣带来了令他战栗不止的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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