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柒柒气定神闲地放下毛笔,苏老先生的一首水调歌头,可以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别说是褚月华那一手名不副实的画,即便是古今之大家也未必配得上这种圆融自然的意境。
她到是没什么想要出风头的意思,不过好在可以堵住太后母女那张喜欢找茬的嘴。
褚临渊正百无聊赖的坐在宴席上,听着一种权臣对着褚怀瑾歌功颂德,不大功夫,众人觥筹交错,丝竹之声四起,舞女在台前翩翩起舞,曼妙的身姿让许多权贵眼睛发直。
褚怀瑾冷眼看着,忽然想起顾柒柒那双狡黠的眼睛,忽然觉得那纷纷扬扬的水袖不及她莞尔一笑的灵动。
恰在此次,一个小太监低着头走来,在褚怀瑾身边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半晌,褚怀瑾的目光看向了褚临渊,随后起身,对褚临渊笑道:“皇叔您身子虚弱,也不常来宫中走动,现下,可是好些了?”
褚临渊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拖陛下您的福,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此话一出,一众大臣皆是变色,要知道,皇权至高无上,敢在皇上面前如此大放厥词的,天下也就只有这摄政王褚临渊。
果不其然,褚怀瑾闻言,脸色一僵,顿了顿,压下眼中的恨意笑道:“皇叔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朕在此敬皇叔一杯,祝皇叔身体康健,永护我大虞大好河山。”
台下众臣闻弦歌而知雅意,齐齐跪倒在地:“臣等恭祝皇上洪福齐天,摄政王殿下身体康健,用护我大虞河山!”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偌大的广场之上,就只有褚临渊和褚怀瑾没有跪下,二人一坐一立,恍若鹤立鸡群,格外醒目。
褚临渊坐在那里,看着高高在上的褚怀瑾,微微笑了笑。
褚怀瑾的心中忽然感受到一阵别扭,明明他站在高处,明明他俯视着坐在下方的褚临渊,他却丝毫感受不大一个君主该有的雍容与权威,仿佛那个遥遥看着他的男子,即便是坐着,那松松握住金樽的手便能翻云覆雨,将他苦心孤诣算计来的江山颠覆。
此刻褚临渊嘴角淡漠而疏离的笑容仿佛格外讽刺。
褚怀瑾握住酒杯的手紧了紧。
然后,褚临渊对着他举了举杯:“臣,谢过皇上。”
褚怀瑾僵硬地饮下了酒,忽然对褚临渊说道:“皇叔可知,摄政王妃今日在后宫宴上可谓是大出风头啊。”
褚临渊握住酒杯的手顿了顿,不甚在意地说道:“哦,你说柒柒?她喜欢玩,就让她玩好了,想必陛下不会介意。”
听闻褚临渊亲昵的称呼,褚怀瑾忽然觉得心中好似埋一根刺,格外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