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儿充斥了整间屋子。
唐剪烛的心情异常复杂。
如果这些血都是聂萧的。
那么在出血量这么多的情况下,聂萧就算不死,半条命也肯定没了。
唐剪烛合上樱桃死不瞑目的眼睛,行动间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她脸上新鲜的血珠。
温热的鲜血,沾满了整个指尖。
唐剪烛拿出手绢下意识地想把血珠擦掉,就在此时,一个念头忽然在她脑海中诞生。
唐剪烛起身,走到纱帘边,擦下了纱帘上聂萧的血。
纱帘上的血液已经呈半凝固的状态了,唐剪烛用手轻轻地捻了捻,才放在鼻子下闻了起来。
很快,她一直拧着的眉头就舒展开了。
这纱帘上的血根本不是人血,而是猪血。
人血和猪血的血液成分相同,不同的是,猪血味道微微发臭,粘稠度高,而人血则相对比较稀一些,味道有种咸腥味儿。
但是两者在未凝固前,不管是从颜色上还是气味上都不容易分辨。
刚刚他们又是一开门就看到满屋子血淋漓,杜尘月的尸体和聂萧又凭空不见了的场面,所以当景未弦认为纱帘上面是人血的时候,唐剪烛也没有去深究。
现在想想,唐剪烛真恨不得敲敲自己的脑袋瓜子,她一个医生,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分辨出人血还是猪血。
唐剪烛又仔细分辨了下地上,床上和桌子上的血迹,确定这些东西上面全是的猪血后,她才想起另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
既然这上面的血不是聂萧的,那聂萧去哪了?
为什么刚才那个黑影要突然出现杀了樱桃?
疑惑重重,唐剪烛心下郁闷地想着。
也不知道景未弦有没有追上那个黑影儿。
倏然,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在唐剪烛大脑皮层爆炸。
唐剪烛的身体条件反射朝地上一滚,躲开了几根锋利的飞刀。
唐剪烛惊魂未定地扭头,看到她身前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那男人身穿一件深黑色披风,脸上带着一块白银面具,只露出高挺的鼻梁和一张凉薄的嘴唇,两道冰冷的视线,则像是裹了刀子一样射向她、
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
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
唐剪烛慢吞吞地站起来,其实她已经不动声色地摸到了药粉,一边警戒地盯着面具男人,一边找时机先下手为强。
“你是谁?”
唐剪烛的话音刚落,一道残影自她面前飞速闪过。
紧接着,唐剪烛就被一道极为强烈的劲风掀倒,她的身体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顺着地面滑到床脚。
和身体已经渐渐僵硬冰凉的樱桃撞了一个满怀,藏在手心里的药粉,也被撞了出来。
唐剪烛喉咙一甜,一大口鲜血猛地喷出来。
她想先下手为强,都还没有实际操作,就被这面具男人,一手打得半死!
这就是绝对的武力值碾压吗?
还有....这人特么是有毛病吗?
一言不合就上手,她压根都不认识他,这是有什么仇有什么怨?
面具男人扫了一眼唐剪烛旁边的药粉,嗤笑一声,凉薄的声音传到了唐剪烛的耳中。
“本尊就喜欢看你这小小蝼蚁竟然妄想撼动大树,不自量力的模样。”
这句话里,包含了不屑,瞧不起等种种埋汰人的成分。
唐剪烛擦了擦嘴角暗红的血,冲他嚣张一笑:“你的意思是说,你喜欢看蚂蚁爬树?那你可真是够闲的,实在没事干,去买根绳子上吊吧。”
“牙尖嘴利!”面具男人蹲在唐剪烛的面前,一手掐住她的下巴。
唐剪烛被迫和面具男人对视。
面具之下,男人的那双眼睛宛如深渊,如同一只张开獠牙的野兽,似乎要将她拉进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