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
天很蓝、云朵很白,原本还冒着凉气的冷饮在阳光下可以清楚的看到薄烟浮起,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温以琛眼神定格,他瞪大眼睛深怕自己看得不真切,马路对面的女人面容清秀,一双眸子宛如林间溪水,似曾相识。温以琛曾经以为死去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
女子一头短发干净利落,身穿粉色雪纺衬衫,清丽动人。她怀抱着一个女孩,跟她穿着同色系的裙子。女子低头注视着孩子,眉眼间充满了爱意。
孩子指着街头做棉花糖的老大爷咿咿呀呀,女子低头在孩子耳边轻柔地讲话,却碍不住她越来越向前倾的小脑袋。看来是讲道理失败。女子温柔地笑了,掏出钱包买了一个棉花糖塞进小女孩手里,两人一边一口,再抬起头时仿佛一对圣诞老公公。
温以琛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们真像,她们又不像。
少女时期的苏小倾热情开朗,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眼前的女人沉静如水,不争不抢的性子与苏小倾完全不一样。
温以琛面部轮廓柔和了许多,苏悠终究不是阿倾,大概是心境不同,再怎么训练也不会变成阿倾的样子。眼前的女人虽然和阿倾不像,但一颦一笑间都能俘获人心。
这世界真小,哪儿都有阿倾的影子。如果他们的孩子还在,大概也是耍赖着非要买糖吃的年纪吧。
温以琛摇摇头笑了,短暂的欢愉过后带来的是巨大的寂寞。他转身想要上车,却在看清朝着女子跑过去的男人的面容时定住了。
温以琛仿佛遭到当头一棒,他浑身透凉,眼前的男子不就是顾诚宴吗。
顾诚宴亲昵地在小女孩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温柔地搂住女子的肩膀,笑着将粘在她嘴边的棉花糖一一清理干净,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温以琛很想冲上前去大声质问顾诚宴,但理智告诉他不能打草惊蛇。
苏小倾已经死了,他亲手将她的尸体运送回国,亲眼看她被推进滚滚燃烧的熔炉里,亲自将她的骨灰盒半斤锦院别墅,和张淑媛的骨灰并排放在一起。
眼前的人不会是苏小倾,绝对不会是。
难道顾诚宴也受不了苏小倾离世之痛,找了一个眉眼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可是孩子呢,孩子看上去2岁左右光景,就算是立即怀孕,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孩子啊。
温以琛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心脏却砰砰跳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胸腔。心里有千万个问号冒出来,他也只能硬生生地强迫自己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