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个“贼人”究竟是谁,苏寒吟心中也浮现出了一张人脸。
能在府中来去自如,且想用什么想拿什么都不用上报的人,除了吴夫人便只有一人了。
苏寒吟与温少桓相视,前者眸中划过一丝愤懑。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这大难,究竟是来源于外界,还是枕边人呢?
这样对身边人不择手段的人,苏寒吟只觉得难以启齿。
温少桓揽过了苏寒吟的肩,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轻声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必要为了一个没心没肺的人动肝火。”
苏寒吟却依旧觉得有些生气,过去这些年,她见过许多死者的惨状。
有仇人蓄意报复的,也有嫡庶之间为了争夺权财而丢了性命的,但都是为了能让自己活下去——夺了权财那固然更好。若自己没有争,让对方得了这优势,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诸多都是逼不得已。
但这事又是哪儿跟哪儿……若是说吴智学有什么杀人动机,苏寒吟一时片刻也没什么头绪。
温少桓发觉小妻子还在生气,双手分别盖在了苏寒吟两肩上,认真道:“其实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人,是吗?”
苏寒吟一愣,不可置否地点了点头。
温少桓接着道:“但我们和他们的区别就在于,我们知道哪些事,可以做;哪些事,不能做。这就是我们和他们最大的区别所在了。寒吟,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苏寒吟恍惚地点了点头。
眼神穿透温少桓,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幕。
那时自己还尚未历经人事,温少桓也是像如今这般,告诉她凡世真谛。
温少桓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变化,拍了拍苏寒吟的脑袋,笑道:“寒吟,你这冷漠又疏离的样子,好像我初识你那会儿。”
苏寒吟回神,笑了笑。
确实如此。只是自从和温少桓在一起,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她的性子便没那么硬了。
拉回游走的思绪,苏寒吟道:“嗯……此时把我们的推测告知钟县令,会适得其反么?”
温少桓摇头:“我觉得不会。有时候推测能推动线索,或许也会令凶手更快浮诛。”
苏寒吟“嗯”了一声。
二人到了县令府上,把方才讨论的推论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钟县令面露喜色,太好了,那么多天都没有进展的案件终于推动了。
随后才反应过来,赶紧感激道:“这次真的多谢二位了。”
苏寒吟没说话,温少桓道:“为民而已。”
钟县令喜极,后喝道:“把吴智学给本县令带上来。”
“是!”
吴智学在四五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不急不缓,似乎这事儿真的跟他没什么关系——如果苏寒吟没有发现线索的话,她一定会那么觉得。
但今时不同往日。
苏寒吟拉了拉温少桓的衣袖,二人走到了一边,示意钟县令可以开始了。
钟县令“咳”一声,走到了高处的椅子上,“大胆吴智学!”
吴智学几乎是下意识地跪下了地上。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站立在他旁边的那几个人——像极了两对黑白无常。
钟县令审视的眼神令吴智学异常不舒服,但又觉得自己的计划百无疏漏,于是淡定地对上了县令的眼神。
钟县令道:“本县令有几个问题,不知你回不回答?”
那哪儿能说不答。
吴智学:“县令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