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发髻散乱，有的地方头皮都露了出来，四周人的视线像针扎一样落在她身上，看得她又羞又恨，眼睛红得滴血一般看着秦昭，声音刺耳，“秦昭，都怪你……”

“啪！”

她一句话还未说完，一个满头是汗，鬓发都有些散乱的中年妇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快步上前，狠狠扬起巴掌，打在秦玥脸上。

“玥儿，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从小到大是怎么教你的，教你友爱姐妹，你怎么就是不听维娘的呢？做下这等错事，还不快去给你姐姐磕头道歉，求她原谅你。”

秦玥眼里闪着泪花，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的母亲周氏，却发现周氏正在对她使眼色。

秦玥理智恢复，明白了周氏的意思。

周氏是秦家嫡长大房的媳妇，主张了秦家中馈，仗着有周氏撑腰，秦玥没少拿二房三房其他姐妹的东西。

每每二房三房为此计较，周氏都会先于他们罚了秦玥，让他们没了追责的理由。

秦玥狠下心，头重重地朝地上磕下去，“姐姐，我错了，我不该这么做……”

一个接一个的头磕下去，秦玥头上磕出红血丝，眼里痛得闪出泪光，比刚刚假哭的时候可真情实感多了。

周氏满脸沉痛地看向秦昭，“昭儿，你别拦她，犯下这么大过错，哪怕是亲妹妹，她也该受罚。”

说着，她转头对秦玥道：“玥儿，你姐姐不说原谅，你不许停下来。”

秦昭心里冷笑，表面上周氏这是让秦玥给她道歉，实际上，她是逼自己开口说原谅。

当街让亲妹妹给自己磕头，还不肯让她停下来，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如果她聪明点，就该如了周氏的愿，可是……

秦昭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她偏偏不愿意这么做。

站在原地，秦昭似是手足无措，“这怎么使得，妹妹，你快起来……”

说着她还用衣袖掩面，似是要遮住吃惊的表情。

实际上，她在原地没动半步，任周氏发觉事情走向不对，给她使眼色使到眼抽筋，也没上前去把秦玥扶起来。

还趁袖子遮住脸时往嘴里塞了个剥好的糖炒栗子。

打人也是很费力气的，她醒过来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早就饿了。

人群中有人嘀咕秦昭这样任由妹妹磕头心太狠，秦昭只当做耳旁风，心里想着醉云楼的糖炒栗子还挺好吃，以后要经常来买。

秦玥磕头也磕得挺好看，啧啧，是真的使劲儿，额头上都流血了，可惜没办法搬把凳子过来坐着看。

看足了戏，秦玥终于开了口，语气担忧，“妹妹，别磕了。再磕下去，万一毁容了，你可怎么办？”

秦玥听到有人说秦昭心狠，本来磕得正带劲儿，额头眼见着就要落地，忽然就僵住了。

要秦昭失去名声，秦玥很乐意，可要是以自己毁容来达到这个目的，秦玥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

好在她还有些急智，只僵了一会儿，就嘤咛一声，软软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周氏心里都快气疯了，恨不能活剐了秦昭，俯身朝温相凝行了一礼，“今日之事，本不该牵连到温公子身上，我代这对孽障向温公子道歉。”

温相凝见状，心中对秦玥恶感更甚，但还是温声道：“行了，事已至此，秦夫人请携两位小姐回府吧。”

周氏正要松了一口气，就听温相凝继续道：“只是贵府二小姐的性情，府上也得多加管教，多加纠正才是，以免再生事端。”

周氏死死捏紧拳头，恶狠狠瞪了秦昭一眼，声音却颇为恳切，“温公子说的是，等回了府，我就让她请家法，跪佛堂，无论如何都得把她的性子纠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