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子期心下有鬼,屏住呼吸,动也不敢动,手足在一瞬间骇得发凉。
面前的男子俨然是一副稚嫩的模样,可那双眼睛平生却多了一股冷气,让人浑身一阵寒凉。
若是他得知,今日让他如此狼狈的,乃是素日里具有草包名声的秦昭,又该如何做想?
秦昭厌恶钟子期,可钟子期的下场却好不了多少,上一世,钟子期当街强抢民男。
抢的正是欧阳刺史家的大公子,欧阳海,欧阳刺史看在丞相的面子上,不敢光明正大地对抗,反而暗自派人在大街小巷传播风声。
短短数日,此事便传到了平帝的耳朵。
恰逢谢皇后干政,为了杀鸡儆猴,便绞杀钟子期以儆效尤,甚至连尸体最后也五马分尸,被扔到乱葬岗喂狗。
死相极其凄惨,不忍直视。
由此彻底开启了谢皇后一统天下的局面,自此文武百官,人人自危,朝堂风声鹤唳,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秦昭目光微沉向下,最后落在他的双腿之间。
钟子期还在床上不断翻滚,更是惧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你这淫贼,若是除之而后快,也算是为百姓做了善事。”她的声音淡淡。
钟子期这样的混世魔王,如果再存在下去,是给百姓带来数不尽的危害,不如现在就除了他——
秦昭微凉的眼角闪过一丝杀意。
轻轻地拿起手上的匕首,冲着他歪了歪脑袋,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弧度,看得人心头发凉:“天作孽,犹可怨,自作孽,不可活——”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匕首径直的朝着钟子期双腿之间射去。
钟子期神色骤然一变。
几乎是在一瞬间,从窗外飞速打进来一颗石子,石子和匕首相撞,硬是把匕首打得改了方向,狠狠地插在旁边的窗缝中。
“谁?”秦昭双腿一跃,径直地从窗口跳了出去。
窗外无人,只闻风声,秦昭轻轻咬牙,有人刚刚已经在暗处阻止她,敌人在暗,她在明。
此地不宜久留。
秦昭回头透过半掩的窗子望去,眼眸沉了一片。
直到雪白的裙角消失在竹林内。
一抹黑色身影才悄然出现,谢逢辰推开木门走进。
钟子期在床上翻滚,一脸痛苦:“快,快把解药给我,那小美人儿真是不好惹。”
钟子期左手摸向自己的脸,电光火石之间,人皮面具落下,赫然出现一张风神俊朗的容颜。
水黔西吐了一口浊气:“差点憋死我了。”
这人皮面具看以假乱真,只是没什么透气功能。
谢逢辰眼眸微暗,刚刚他在暗处躲着,却能清晰地看见她白皙的脖颈,已经有了微微的淤青。
“谁让你动她的?”他声线充斥凉意。
水黔西浑身瘙痒难耐,几乎欲哭无泪:“大哥,你看看现在究竟是谁动谁啊,我刚才差点都被她断子绝孙了。”
“如果她少了一根汗毛,我都不会放了你。”谢逢辰慢条斯理地坐到一边。
“我下手已经很轻了。”水黔西一脸无语:“若是装得太假,难免你那冰雪聪明的小美人儿不会看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