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武在殿外拦了一下甘棠,甘棠却道:“柱国大人,若是与此案有关之事,尽管派人传唤。
若是旁的事,在案件水落石出之前,还是避嫌得好。也免得有人说,下官同柱国大人相互串联。”
宋成武目送甘棠远去,转头瞪视着宋子瑜,怒道:“宋侍郎好大的威风,是不是要老夫请旨,将宋侍郎调到督察院去?”
“爹……”宋子瑜没想到他爹竟然如此行事,在众臣面前给他难堪,涨红着脸,欲要分辩。
“老夫没有你这样的好儿子。”
宋成武说罢,便拂袖而去。徒留宋子瑜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众臣也都赶忙离开,不再观望。
谁都没注意到,站在廊下的定国将军杨世龙,面上已然全无血色。
却说甘棠离开保和殿后,却是避人耳目,兜了个大圈子,暗中来到了司礼监。
甘棠也不叫人通传,从角门进来,直接奔安玉琳房中赶去。
“干爹,还是叫章御医来看看罢。您这伤得不轻啊。”
“不必兴师动众,若叫她知道了,难免忧心。”
“干爹……”
推门声打断了冬早劝说的话,安玉琳抬头看向门口,便见甘棠正站在那里,神色复杂。
甘棠几步走上前去,接过冬早手中的药粉,吩咐道:“去叫章御医来。”
冬早也不待安玉琳表态,忙低声应是,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甘棠将药粉放在一边,在铜盘中洗了洗帕子,轻轻为安玉琳擦拭着伤口四周。
“阿棠,”安玉琳顾不得牵扯到伤口,抬手抓住甘棠的手腕道,“仔细弄脏了手。”
甘棠看着安玉琳,默然无语,直到安玉琳松开她的手,才又继续投洗和擦拭的动作。
适才甘棠推门而入,便见安玉琳裸露着上身。
她还来不及回避,就注意到安玉琳肩膀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以及,数道年深日久的狰狞伤疤。
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安玉琳在宫中养成,在如此苍白的肌肤上,一道道伤疤,更是被衬得刺眼无比。
“阿棠,只是我一时不察,受了点儿小伤而已,不必担忧。
这次,还要多谢阿棠所赠清刚。若不是此匕在手,格开箭矢,恐怕今日,我就不只受这一箭了。”
甘棠不敢乱动伤口,稍作清理后,便将帕子放到一边,依旧是不发一言。
见甘棠面沉如水,拿不准她究竟为何动怒,安玉琳也不敢再多做解释。
不一会儿工夫,章御医便随冬早进来了。
章御医仔细诊治过后,又将伤口包扎好,才道:“并无毒物残留的痕迹,只是一般箭伤。掌印只需按时换药,好好调养即可。”
“可有什么旁的,需要注意的地方?”甘棠开口问道。
“受外伤后,禁辛辣、海味,不得饮酒。还有,这伤在肩上,请掌印右臂还是少用力为好。
不过这些事,掌印身边的人都有数,侍中大人不必忧虑。”
待冬早带着章御医退下,甘棠终于对安玉琳开口问道:“衣箱放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