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不知是哪个,发出一声低笑。
孙举人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强笑道:“我等正要与杜兄去春风楼举办诗会,不如沈兄也一起吧!”
没等沈远岚回答,他已经又劝道:“这几年沈兄虽不曾入学读书,但想必未曾荒废了学业,今日正可与诸位同窗谈诗论道,只当散散心,钱总是赚不完的嘛!”
在场的都是读书人,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
沈远岚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出来似的,仍是淡淡然笑道:“实在是不巧,我要送长子入学,怕是不能参与盛会。”
孙举人尤自相劝,“唉,不过小孩子入院考试,有什么大不了的?沈兄只要报上自己的名字,石院长又怎么会不收令郎?子肖父,想来令郎也会是个神童。”
一开始还听着像夸奖,说到最后却话锋一转,“只愿令郎的命运不要像沈兄,唉……”
这一声叹息,叹得安若直接就沉下脸色。
跟在孙举人身后的几个,看热闹还不怕事儿大,嘻嘻哈哈的,完全没有掩饰。
杜年皱眉,显然是没有想来南河县的这些诗书人竟会对沈远岚如此轻慢。
沈远岚却是镇定自若,“犬子虽然聪慧,到底年幼,身为父亲,不陪在他身边实在不能安心。诸位仁兄海涵……”
正说话间,青峰书院一直紧闭的大门终于开了,有书童站在门口喊道:“在参加入院试的都到这边来……”
沈远岚拱手告辞,孙举人也不再强求,哼哼着作别。
安若转身,还听到他回头笑道:“也是我太为难沈兄了,这些年,沈兄何曾流出过一首半首诗作呢?”
立刻有人凑趣,笑话道:“可不是!还什么南河县神童,现在也不过是个废材!”
“话不能这么说,我听说沈兄新拜了位老师,好像是咱府城刚卸任的知府呢!”
“就你消息灵通!那你可知那位知府就是当年取了他作童生的那位知县?”
孙举人冷笑:“当年他小小年纪就被取中,我就说八成有些门道,现在看可不是如此……”
时隔多年,尤为当年落榜而愤愤不平。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热闹,杜年却是皱眉,忽问:“你们说的是哪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