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惊动了京兆尹的人来府上问话?”
沈绾一面匆匆地跟紫芜去往前院,一面忙着询问出了什么事。
沈府一向宽泛和气,今儿却骤然紧张了起来,两面路过的仆从,一个个都低着头盯着脚尖往前走。
前院里,许氏隔着屏风坐在正堂,下面坐着京兆尹的一位大人。
来人面色黢黑两腮无肉,瞧着就是个酷吏的模样,坐在堂里一动不动,右手没有离开过佩刀三寸。
沈绾匆匆自后堂走了进来,无声地坐在了许氏身边。
一路上沈绾已经从紫芜那知道了京兆尹的人为何而来。
昨日伯爵府的宴席结束之后,到了夜里与她发生了争执的钱五娘便跳了井溺水身亡。
等钱侍郎把人捞起来的时候,人都泡肿了。
钱侍郎当然不能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死得不明不白的,询问了昨日陪着钱五娘去参加宴会的丫鬟之后,才知道昨儿席上钱五娘曾与沈绾发生了冲突。
得了这个消息,钱侍郎认定是沈绾逼死了钱五娘,一清早就告到了京兆尹去。
说是钱侍郎现在还带着钱五娘的尸体在京兆尹等着,一定要沈绾给他一个交代,否则就要她偿命。
“若是府上娘子到了,便请与我至衙府一趟。”
“如今京兆尹好大的威风,无凭无据就敢到我太傅府上来抓人!我倒是要问问左大武,是不是以后京兆尹要在京城内横着走了!”
沈烜的声音远远的从外面传来,身上的朝服还没换下来,头上的乌纱帽也带的歪了些。
他才下了朝就听家里的小厮来报,说家里出事了,一路询问清楚事情经过匆匆赶回来,就听见这人要拿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审讯!
左大武便是京兆尹的府尹,放在沈烜面前比一只蚂蚁大不了多少。
来人一听了沈烜的话,额上的汗珠子都涌了出来,慌忙行礼。
“罢了,本官不差你这一礼,你想巴结钱侍郎,也要算好了会不会得罪沈家。”
那人把脑袋杵在地上浑身抖得好似筛糠,沈烜几句话之间就叫他想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境地。
带了沈绾回去会得罪沈家,不带沈绾回去会得罪钱家。
这两座大山面前,他都比不得人家一根小拇指粗。
沈烜绕过了屏风到后面去看许氏和沈绾。
沈绾还算平静,她与钱五娘的事到底如何,她再清楚不过了,无凭无据的就算去了京兆尹,钱侍郎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只是许氏有些紧张,攥着沈绾的手不松开。
“把孩子手放开,一会捏得青紫了,你自己又要心疼。”
沈烜给了沈绾一个眼神,沈绾退到一边去坐下,许氏便改由去抓沈烜的手。
“昨日到底出了何事?”
“女儿昨日是与那钱家娘子发生了一些口角,可若说是把人逼死,这样的话女儿还说不出来。”
沈绾把宴席上的事与沈烜说了一遍,声音抬高了些,也是说给外面京兆尹的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