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府,东城门。
烈日炎炎,无情地灼烧着大地。
时值八月初,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哪怕置身阴凉处都能感受到一股灼热,让人受不了。
“龟儿子哟,真的热!”
“可不是,热死老子了。”
“诶,你说那帮人就不热吗,站了快一个时辰了,一动没动。”
路边茶摊,两个歇脚的商人对着滕瑞麒一行指指点点。
他们走南闯北,论起见识比大明许多人都要广,可这样的兵这辈子只见过一两次,少之又少。
寻常兵士在烈日下待上片刻就要吵闹了,蛮横一点的说不准就要哗变。
“兵法云,不动如山。啧啧,我看那队人马就是不动如山,要是我大明将士人人如此,辽东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破事,早安稳太平了。”
周遭一切,锦衣卫其实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没有一毫骄傲,也没有丁点不满,一个个如泥雕木塑般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动作。
滕瑞麒偶尔坐在马上转头望去,不由赞赏地点点头。
接手右千户所近月余,总算把这帮子手下变成了有纪律的可堪一用的精兵。
虽然个人战力没有很大的变化,一流高手与二流高手该多少还是多少,但整体战斗力却不可同日而语。
战场不比江湖厮杀,只要达不到一人成军的地步,那终究靠的是集团作战,拼的是意志力与配合程度。
“教员诚不欺我,练兵果然要紧抓政治作风,思想才是军队最强的武器。”
若是换成他接手之前,这帮兵大爷别说列队晒太阳,他们能把千户扒光了晒太阳。
什么玩意儿,居然敢让老子站在太阳底下,活腻歪了不成?
“大人,布政使司在望月阁设宴等您。”
进城禀报的锦衣卫一路小跑赶过来。
滕瑞麒精神一振,喊道,“各百户随我进城,其余人原地扎营待命,不得擅动。”
布政使司肯见他,而且特意设宴,可见他对锦衣卫的到来还是比较欢迎的,那么手中的砝码又多了一个。
或许官面上的力量对付门派没有大用,但打压唐门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刚好克制。
“驾!”
“滚开!”
“*%¥*@¥”
随着一连串又急又快的蛮夷土话,一匹白马从滕瑞麒身侧继续奔驰而过,将正要进城门的他挤到一侧。
虽然听不懂土话想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配上周边行人捂着嘴偷笑的表情与路过之人猖狂的姿态,用脚后跟想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话,
滕瑞麒脸色微沉,随后一道绳索从他斜后方飞射而出,精准套到马头上。
“唏律律!”
白马发出一阵哀鸣,想继续向前但却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直接掀翻在地,浑身鲜血,再也起不来了。
而坐在白马上的人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落到地上,毫发无损。
“好,做得不错,孟玉堂,把这匹马丢到营地去,今晚给弟兄们加个餐。顺便告诉他们,这几日行军途中表现最好的我赏他今晚在成都府最大的销金窟快活一晚。”
滕瑞麒连正眼都懒得瞧那个土人,对套马的孟玉堂赞扬了一句便继续向前。
胯下的千里驹脚踏小碎步,缓缓向城内移动着,颇有几分闲庭信步的架势。
“汉人!你居然敢害我莫铁城的马,胆子倒是挺大!”
刚刚骑白马的土人站到滕瑞麒面前,冷笑道。
“滚开,好狗不挡道。”
对方明明就是来挑衅找事的,滕瑞麒可没心情给他留面子,没有当街斩杀已经是顾虑名声,不想初入西南就表现得过于残暴,不然接下来的工作不好开展。
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很重要很重要。
莫铁城气的跳脚,作为成都府附近最大土族部落莫氏的少族长,还没有人敢于呵斥他,更不要说杀他的马。
城楼上,数道视线关注着下方的一举一动,想看看滕瑞麒到底会怎么应付莫铁城的发难。
“你们说,这林闻会如何应付莫铁城那蛮子的挑衅,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还是与他硬拼一波?”一个同样土族打扮的人幸灾乐祸道。
“我琢磨会硬拼吧。他作为千户被派来西南,代表的朝廷颜面,在一个土人面前缩了卵蛋算什么样子。”
“面子总没有命重要,在西南惹了土人,他就别想完成任务了,到时候别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那可真就是笑话了。”
莫铁城听到滕瑞麒的话气得眼眶通红,向前一个跨步右手握拳直击他的心室。
“哦豁,他这是要杀了林闻啊。不过这样更好,林闻要是死了那我们西南就平安无事了。”
“不过莫氏怕是不好受,朝廷肯定要拼命报复回来,居然敢杀锦衣卫千户。”
“到时候我们分担些许压力就是,我不信朝廷真能派兵过来”
看到滕瑞麒遇袭,他身后两个百户上前要帮忙,不过被他拦了下来。
通过莫铁城身上的气势,可以看出他大概是二流巅峰或者初入一流的水平,这种实力滕瑞麒无所畏惧,可能会打不过但绝对无法秒杀自己,况且有手下掠阵,就当练练手了。
“喝!”
他从马背上跃下,一记泰山压顶奔着莫铁城压去。
莫铁城反应也极快,变拳为掌顶到去胸前,将这一记杀招破解。
二人越战越酣,不多时,城门附近的人已经全部离开,生怕被他们殃及无辜。
“砰!”
“噼啪。”
大片砖瓦被击飞打碎,城门附近一片狼藉。
此时,滕瑞麒也大致搞清楚了自己大概的水平,称号技能加上虎鹤双形一起爆发可以威胁到一流高手,但想要击杀难上加难。
他收手向后退了一步,命令道,“拿下!”
对于自己的身份位置他一向认得很清楚,劳心者而非劳力者。
所以,对自身实力有个数就可以了,没必要非得分出个胜负,有人代劳还硬要亲自动手,多半脑子有点不正常。
“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