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起之际,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大人,锦衣卫林指挥派人给您送了些东西。”
因被搅了好事产生的火气瞬间消失,吴三光打了个激灵,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妾,喊道,“快,快送过来。”
等看完账本,吴三光额头冷汗直冒,坐在太师椅上直打哆嗦,吓得浑身发抖。
半晌后,他叹了口气,打开火折子将账本点燃,把银票默默揣进了怀中,“好手段,怪不得近些日子他林闻就能在京城混的风生水起。一手持刀,一手拿钱,都不是傻子谁不知道怎么选。”
这账本,是他在都察院收受贿赂的汇总,详细到何人何时何地,堪称铁证,只要报上去,任他背景再雄厚,也难逃被扒一层皮的下场,更何况背后本就没什么大的背景。
而朝中类似吴三光这样身居要职屁股不干净,但却没背景的,已经被滕瑞麒一网打尽。
不论是东林党还是阉党,都各有一部分。
另一边,滕瑞麒已经来到了皇宫。
这次他并不是悄悄摸摸,而是光明正大进去的,只不过从去往坤宁宫变成了去往了乾清宫。
暖阁内,天启与张嫣对面而坐,各自品茶,偶有言语,也仅就朝中之事聊上一聊,而且多是张嫣讲天启听。
“催一催,那林闻怎么还没到,朕待会还有处房子要造。”
天启有些不耐烦,冲服侍的小太监问道。
与张嫣独处,他感觉压力异常大,朝中大小事,皇后居然比皇帝还清楚,很多事情他完全不懂张嫣却讲的头头是道,这种事不论哪个男人都舒服不起来。
所以,天启已经竭力避免与张嫣见面,但有些时候也不得不见。
比如杨涟找他问政时,比如与帝师孙承宗通信时,比如魏忠贤找他商量事情时等等。
自从有一次他将张嫣对他讲的话复述给孙承宗受到表扬后,便食髓知味,不时去找张嫣套话以此在大臣面前装一装英明。
也正是因此,他对张嫣心中存上了一分疏远与畏惧。经常过去聊上两句时事得到自己想要的转身便走,丝毫不停留。
如今二人独处已经快小半个时辰,天启是越待越难受,越待越不耐烦。
“陛下,朝中党争愈烈,阉党势大,东林势弱。作为皇帝不能不管,党争对我们来说是好事,避免臣子沆瀣一气,不把你放在眼中,但也要避免一党独大,免得势大凌主。依妾身看,你应该打压一下阉党,扶持东林,让双方重新平衡回来。或许可以考虑一下帝师...”
听着张嫣的话,天启更想念自己那堆木头了,恨不得拂袖而去,心中也不由腹诽,怎么皇后年纪轻轻也和那些老学究一样,见面就是说教。
殊不知,这既是张嫣避免与他亲近的方法,也是影响朝政的方式。
正心烦之际,小太监跑回来报告道,“陛下,林指挥来了。”
“快,宣进来。”
飞鱼服、黑色“山”字官帽、鹿皮靴,比起半年前成熟了许多,身上的气势也如渊似海,难以揣度,越来越像手握大权的重臣而非稚嫩的小旗官。
张嫣打量着滕瑞麒,眼波流转,似秋水一翦,脉脉传情。
“臣,林闻,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拜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