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恙5
上一部电影拍完,岑虞终于决定给自己放一个长假,整个人都惫懒下来,陪着小家伙待在家里玩。
越是放假的时候,越是娱乐行业最忙的时候,寒假连着过年,沈镌白一直在忙工作,公司一连上了好几款游戏,赚得盆满钵满。
岑虞有次无意在书房里瞥见沈镌白在看资料,公司年终财报收入数字高得吓人,总算彻底有了概念,她可能确实是不用努力了。
自颁奖典礼的事件之后,岑虞这边收到了各种综艺的邀约。
全是什么夫妻旅行,爸爸带娃之类的综艺,开价都高得离谱。
她基本上看都没看,全让唐婉直接回绝掉了。
沈镌白下班回来的时候,正巧看见放在桌上的夫妻旅行综艺脚本,抿了抿嘴角,想起来之前被迫中止的旅行。
“周末我们去滑雪吧。”
他提议道。
岑虞靠在床头,脸上正敷着面膜,挑了挑眉,“好啊。”
沈镌白一向是行动力非常强且高效的人,说去就去。
第二天就带着她和眠眠,搭私人飞机,落地阿尔卑斯山的雪场。
从飞机往下看,连绵疏松的大雪,覆盖着连绵高耸的山脉,松针树层层叠叠,美不胜收。
小家伙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景色,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扒拉在小小的飞机窗户口看个不停。
酒店早就有接驳车停在机场等候。
眠眠踩着小小的雪地靴,咯咯笑地踢雪,自己和自己玩得不亦乐乎,眼瞅着离接驳车越跑越远,不肯乖乖回车上坐着。
她身上穿得厚实,圆滚滚像一小团大福,裹着围巾和有小熊耳朵的帽子,可可爱爱,就连等候在车外的法国司机也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含笑看着他新入住的酒店客人。
沈镌白按着她的脑袋把人摁回来,“明天有的是雪给你玩。”
小家伙坐在他的胳膊里,锢着他的脖子,“那明天什么时候来啊,我快等不及啦,我想现在就玩儿。”
岑虞踮起脚,伸手把眠眠头上被她戴歪了的小熊帽子正了正,“回去睡一觉就到了。”
她视线看向等候的司机,“你看叔叔在等我们呢,不可以耽误别人的时间哦。”
沈镌白直直地盯着岑虞,看她轻声细语地教育眠眠,细碎的雪花落在她的眼睫上,然后又悄悄随着眼睫轻扫而抖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痒痒的。
“你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和我说话。”
他问。
岑虞对他翻了个白眼,语气恢复正常,“哦。”
回到车里的时候,小家伙扭头,用英语乖乖巧巧的对着司机说了一声,“sorry——”
含着小奶音,又软又糯,像是要把人的心都萌化了。
—
第二天一大早,岑虞就被兴奋得睡不着的眠眠给摇醒了。
他们在酒店吃过早饭,拿着房卡,去了酒店里直通雪道的大厅。
大厅里按照房间号,已经提前把客人的雪具准备好了。
雪鞋手套和滑雪服都是沈镌白提前让助理准备好的,三个人都是一样的款式颜色。
黑红色的滑雪服穿在沈镌白的身上,俊朗英气。
岑虞为了滑雪时候方便,出门前把头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配上修身的滑雪服,漂亮又干练。
至于眠眠,穿什么,配上她的小熊帽子和围巾,还有那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只剩下可爱。
一家三口走到哪里都惹人频频侧目。
好在这里不像国内,到处都是认识他们的人,也就不用戴着口罩,做贼似的严防死守。
选滑雪板的时候,有单板和双板区分。
岑虞也不怎么懂,全都让沈镌白来定。
因为双板相对于新手比较好上手,而且稳定,所以他带她们玩得是双板。
岑虞和眠眠都不会滑雪,沈镌白倒是玩着滑雪长大的,从小到大,每年寒假都会跟着家里去世界各地的滑雪场滑雪,闲得没事儿还考了滑雪教练的证。
小家伙才三岁,运动神经还没有发育完全。
原本岑虞不放心交给当地的滑雪教练教,又怕沈镌白同时要顾她们两个顾不过来,于是打算让他教眠眠,她自己找教练教。
结果沈镌白看到酒店配备的滑雪教练只剩下男教练以后,反了悔,非要自己亲自教。
岑虞只能让他在初级雪道先教眠眠滑一次,她坐在雪坡上看着。
她托着腮坐在边上,防风镜被她撩至额头。
远处小家伙踩在给孩子专用的滑雪板上,一手握着一个支撑,慢吞吞地从学站姿开始。
沈镌白一边曲起双腿示意,一边看向小家伙,蹲下来板正她的姿势。
眠眠第一次滑雪,多少带着点玩闹的意思,也没怎么认真学,但好在足够聪明,懵懵懂懂就学会了怎么转弯,也能慢悠悠地往下滑了。
不知不觉,一大一小两个人已经越滑越远,只能看见小圆点。
岑虞等得无聊,又不敢自己站起来滑,只能搓雪球玩打发时间。
头顶上方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
用法语不知道和她说了些什么。
她抬起头看过去,旁边出现一个年轻的法国男人,棕发蓝眼睛,五官深邃,鼻子有一颗银色的鼻钉,右手撑着一块单板,身上穿着偏嘻哈宽松的雪服。
法国男人对上她的眼睛,瞳孔发亮,又说了些什么。
岑虞摊手做了个手势,摇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
法国男人挠了挠头,反应过来,竟然切换成了蹩脚的中文,“哦,对不起,我刚才、太高兴了,忘记你、不会法语。”
他一段词一段词地拼,好像还不太会组句子。
“你是岑、虞,对吗?”
他问。
“我很喜欢你的电影。”
闻言,岑虞一愣,倒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粉丝。
原本怕对方是来搭讪的戒备稍稍降低一些,她笑了笑,没有避讳地承认,为了照顾他语速跟着放慢,“是啊,谢谢你。”
听到她的肯定,法国男人更加高兴了,干脆坐在她旁边聊天。
“我很喜欢你,”他又一次说道,“因为你,又喜欢上中国,还学了汉语。”
“可不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
他问,带有法国人的直接和浪漫。
“......”岑虞笑了笑,然后委婉地拒绝,“不太方便。”
法国男人闻言,有些微的失望,但并没有放弃,转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闲聊。
岑虞有些没耐心,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交谈,毕竟人家那么热情的说是她粉丝。
法国男人看一眼她脚上的双板,转移话题问道:“为什么你用这个,不用这个?”
他指了指边上立着的单板,“这个比较帅。”
单板对于新手来说,虽然难上手,但是在初级雪道上滑好了,看起来确实会比双板看上去帅气许多。
而双板的发挥空间则到了中高级雪道,才能展现出它的自由度。
岑虞目光落在不远处,看见沈镌白带着眠眠一步一步往她这里走。
“我先生帮我挑的。”
她心不在焉地解释。
法国男人皱了皱眉,有些听不懂,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他还不知道‘先生’这个词在汉语里的另一个意思。
沈镌白走近时,听到了他们最后的对话,对着法国男人用法语复述了一遍,“她说是她丈夫给她挑的。”
他的法语发音标准,小舌音震颤,只是语气有些冰冷,失去了法语语种里独特的浪漫缱绻。
“......”法国男人看向面前出现的男人,身形挺拔高大,护目镜被他推到上方,露出一双锐利的眸子,像是领地被侵犯的狮子,浑身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