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下移,看到了沈镌白脚下踩着的双板,还有扑进岑虞怀里的小家伙,以及三人款式颜色统一的滑雪服,脸色蓦得一僵,只能悻悻离开。
看到男人识相地走远,沈镌白眯了眯眸子,看向岑虞。
“......”岑虞摊手,赶紧撇清,“是他先找的我聊,我也不想。”
沈镌白嗤笑一声,没再计较,“起来吧,轮到你了。”
岑虞踩着滑雪板,光坐着不觉得,等到自己站起来要走要滑,怎么都不得劲。
一点不像她看眠眠滑起来那么简单轻松。
她逆着雪坡向上,从最简单的走和刹停学起,走两步,就自己往下滑了。
沈镌白极有耐心,一遍一遍的示范。
倒是眠眠抱着两根用作支撑的雪杖,着急地说:“哎呀,不对不对,妈妈你做错了。”
她滑到岑虞身边,跟着沈镌白一同做起了示范。
“......”岑虞挫败感更甚了,真是学得还不如小朋友快。
小家伙不懂得要保护大人的自尊心,得吧得吧说个不停,就连她摔跤了也要讲:“妈妈你摔错方向啦,不能向后摔,爸爸说了要侧着摔,这样才不容易受伤。”
“......”
沈镌白扯着岑虞的胳膊把她拎起来,“你再试一次。”
然后转头把看热闹的小家伙滑雪板卸了,捂住她的嘴抱在怀里,“迎着风讲话会拉肚子。”
眠眠眨了眨眼睛,声音从沈镌白掌心里泄露出来,“为什么迎风讲话会拉肚子呀?”
“因为风会从嘴巴里进去,吹凉你的小肚子。”
沈镌白一本正经地说。
“那为什么爸爸在说话?”
眠眠很聪明地发现了漏洞。
“因为爸爸是大人,大人的抵抗力比小朋友要强。”
说得煞有其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反正眠眠是信了,自己捂着自己的嘴,为了不让风进去。
就算看到岑虞滑雪姿势不对,半天学不会的时候,小家伙抿着嘴角,犹豫了半天,但为了她不拉肚子,决定还是不开口好了。
耳根子总算清净以后,岑虞渐渐也找到了些方法,慢慢能以很慢的速度往下滑。
一直到接近傍晚的时候,天空开始下起了大雪,他们才结束了第一天的滑雪行程。
阿尔卑斯山的冬日里天黑得很快,吃了晚饭以后,他们便回了木屋。
酒店提供的房间是一个个木质结构的小屋子,错落隐匿在茫茫大雪里。
小屋和小屋之间的距离都隔得很远,保证酒店的客人彼此不受打扰。
木制小屋里挂着彩色针织的壁毯,壁炉里提前有人烧好炭,暖和宜人,半点没有被屋外大雪的寒冷所侵蚀。
木屋的空间不算大,有一张一米八的木质大床,四角吊着粗制麻绳,延伸到墙顶,给人很原始温馨的感觉。
眠眠疯玩了一天,吃饭的时候就困得不行,一直恹恹地打哈欠,回来的时候就闹着要抱,被沈镌白抱在怀里的时候,很快就睡着了。
这会儿她缩在床上睡着,呼吸浅浅的,蜷成小小一团,鼓起了小山包。
岑虞也是浑身酸痛,她去到卫生间,等着浴缸放水,好泡澡放松一下。
沈镌白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头托起来,舍不得把她叫醒,而是慢腾腾地帮她脱掉身上的滑雪服,拿热毛巾擦了擦她的小脚丫子。
岑虞站在床对面的穿衣镜前,一边解开扎着的马尾,一边盯着他们俩看。
印象里沈镌白从来不是什么小心仔细的性子,但每次看他照顾眠眠,都能一次一次刷新她的认知。
收拾完眠眠,沈镌白站起来,拿起沙发椅上他和小家伙的滑雪服,“你身上的也脱下来吧,我拿去挂好。”
岑虞应声照办,把滑雪服脱了递过去,沈镌白随手抖落了一下。
衣服口袋里啪嗒掉出来一张卡片。
他弯腰捡起来,待看清卡片上的内容后,皱了皱眉。
卡片是一张名片,用的是法语。
名片的主人是明显男性的名字。
还用歪扭的汉字做了翻译,把每一个单词翻译成了中文,像是怕拿到名片的人不懂法语,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他。
“这是什么?”
沈镌白食指中指间夹着薄薄的卡片,眼神不善,颇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岑虞一愣,盯着那张卡片,才想起来之前白天遇到的那个法国男人,在她拒绝给他联系方式以后,自顾自地塞给了她一张名片,被她随手就给放进了口袋里。
她呵呵干笑,抢过他手里的名片,为了自证清白似的,看也不看撕成了四半,然后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那个法国人说是我的粉丝,我不好意思当面拒绝。”
岑虞就差双手举起来,直呼和她没关系了。
沈镌白掀起眼皮,扫她一眼,低低地轻哼,抱着三件滑雪服,越过她去到衣帽间。
见他好像没有计较的意思,岑虞暗暗松了口气。
浴缸放水的功夫,她实在太累了,就只裹了条浴巾,趴在床上,躺在眠眠旁边闭目养神,等着过几分钟进去直接泡澡。
突然,身上压下了重量。
沈镌白将她披散在后背的长发撩起,埋进她的颈窝。
异常容易敏感的耳垂处被他轻咬。
过电的感觉袭来。
岑虞猛地睁开眼睛,浑身颤了颤。
不及反应的,沈镌白的手已经伸进了浴巾里,掌心滚烫炙热。
不知道为什么,身体一点都受不住他的撩拨。
她死死咬着牙,脸涨得通红。
没忘记眠眠还在旁边睡得香甜,发出均匀起伏的呼吸声。
“不行。”
她抵着他的胸膛,压低声音说。
沈镌白伸手够到床头的枕头,竖在她和小家伙之间,好像是掩耳盗铃。
他轻轻地吻上她的唇瓣,撬开来,浴巾里的大手在某一处细细地赏玩。
岑虞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发出细碎的低吟。
突然,旁边的枕头倒了下来。
小家伙睡着睡着,翻了个身,极为没有睡相,一只脚架在枕头上。
“......”
岑虞吓得一震,盯着眠眠的脸,直到确认她还在睡梦里,才放下心来。
沈镌白手里的动作继续,好像故意不肯放过她,带着恶意的捉弄。
换作平时他不会这样不分场合,岑虞这才意识到,他是计较了,计较着白天里她遇见的男人。
“……”岑虞勾上他的脖子,瘫软在他怀里,没有办法,只能求他换个地方。
“去浴室。”
她忍着要溢出的声音,艰难地吐字。
闻言,沈镌白动作稍停,然后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浴巾松散开来,夹在他们之间,其中一角已经湿透。
“......”
浴室的门被锁上。
浴缸里已经盛满了温热水,随着人的进入,水从浴缸里溢出,流得满地。
正对着浴缸的是一大面窗户,窗外是辽阔的雪原,松针树层层叠叠。
大雪扑簌扑簌,夜色无垠而漫长,恒温的浴缸水自动加热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