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码还一码,这封信再加上留给方师伯的那封,够他二人冷嘲热讽好几年了。如此想来,错过年饭也好,毕竟师叔师伯们齐聚一堂,最大的乐子就是拿她逗趣。如今她又平白递上诸多话柄,他们怕是说的不愿散席。
便宜你们……
她想着,轻轻地勾了勾嘴唇。
将信封上蜡,转出门房,交给回春堂的主事。
一个时辰后,众人出发返回玉门关。
谢攸宁始终闷闷不乐。
楼月则天南地北地强行拉着他聊天,可费了半天口舌,他仍然愁眉不展。楼月不由得撒泼耍赖:“右将军,给奴家笑一个吧。”
谢攸宁不理他。
楼月仍死皮赖脸贴上去,娇滴滴道:“那奴家给将军笑一个。”
谢攸宁忍无可忍,要拿鞭子打他,楼月却灵活闪身,贱兮兮地笑得开心。
二人打闹一圈,骑着马跑回来,继续跟在裴渊身后。
楼月拽着缰绳,道:“谢三郎,你这脸已经晒得够黑了,要是再皱成苦瓜,小心日后连个看得上你的女子也没有。”
谢攸宁嗤一声,不屑道:“莫忘了,我们那年去东都,去门房打听我的女子可比打听你的多多了。”
晚云无意间听到了这话,好奇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去过东都?”
谢攸宁想了想:“大约是佑德元年。我们从江州去北地。”
“阿兄也去了?”
“自然。”
晚云这才知道,原来阿兄曾往东都,经过却不去看她。她眯了眯眼,不由将目光瞥向裴渊身后。
幸而大将军定力强,才能无视身后的两道眼刀。
到达关城已经入夜。
裴渊和谢攸宁依然往官署处理公务。
晚云心里头有事,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就等着裴渊回来。
不料,她没等到裴渊,却见楼月急匆匆地跑过来,说裴渊晕倒了。
晚云大惊,才出院子,就看见谢攸宁背着裴渊回来。
“阿兄!”她急忙跟着入屋,问:“出了何事?”
楼月点燃了香炉里的折桂,说:“头疾犯的厉害,此外,似乎有些发热。”
晚云碰了碰额头,确实。
谢攸宁唤来亲卫:“去个人,把陈如梅叫来。”
晚云蹙眉看向他。
谢攸宁低声道:“大将军的病必须由医官亲自经手,九兄会明白的。”
言下之意,若是有任何三长两短,他们不希望她承担过失。
他们在保护她。
晚云却不多言,自顾自地给裴渊切脉看诊、
裴渊渐渐苏醒过来,晚云拍拍他的脸,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阿兄醒醒。”
他眯了眯眼睛,低低地道:“我晕过去了。”
晚云点点头:“阿兄觉得如何?”
裴渊看着她默了默,又看向谢攸宁:“医官何在?”
“去请了,稍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