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立刻噤声,随即四处张望:“怎不见常晚云?她不曾与你一处?”
话才出口,他就看到了晚云的身影。
她穿着一身士卒的衣裳,正在不远处牵着赤骥,混在人堆里,一时发现不得。
“常晚云!”楼月随即又大声嚷起来,朝她跑过去,“你出来,你居然给我下毒!爷爷还未与你算账!”
晚云早听到了他呼呼喝喝的声音,见他朝自己来了,也不躲。
“你那是什么毒,我当日以为自己要死了!”楼月道。
“当真愚笨。若非如此,他们怎会放过你,让你逃走?”晚云不紧不慢道,“再说了,我还给你留了伤药,都不曾问你要过钱。”
“谁知道你那是不是真伤药,最毒妇人心。。”
“你不是没死么,不识好歹……”
裴渊知道这二人凑到一起便要拌嘴,揉了揉额角,吩咐出发。
人多了之后,相较于前几日,一行人行进的步伐也放缓了些。
两日后,玉门关传来消息,护送降书和国玺的人马已经安全入关。众人大喜。
但玉门关往京师还有两千里路,裴渊担心路上再出岔子,于是令公孙显亲自护送,先一步返回京师。
“真可惜啊,叔雅回去了,就没人能治得住常晚云了。”楼月感慨道。
晚云听着,唇角高高翘起。
当日在玉门关被劫走,虽然不是她的错,但终究是节外生枝,给裴渊和公孙显添了麻烦。
晚云知道公孙显对自己的案发,也难免会将此事算到她头上。如今好了,他不在,晚云不必看他脸色,轻松起来。
想到这里,晚云对返回关内充满了期盼,立在马上眺望,身后是傍晚满天的红霞。
“阿兄,”她问,“我们离玉门关还有几日?”
裴渊指了个方向,道,“这个方向再骑行四日便可见疏勒河,过了疏勒河就可见玉门关城。”
晚云笑了笑,道:“上次阿兄曾说,远行的旅人看到疏勒河就知道即将踏入中原,如今我们也成了旅人。”
她的笑在夕阳中格外明媚,一边说着,一边打马向前驰骋。
裴渊看着她的身影,露出淡淡的笑意。
“斥候来报,太子的人快到了。”未几,楼月过来禀道。
裴渊随即收回目光,恢复正色。
“有多少人马?”
“不多,三千余人,剩下的似乎由五殿下领着,依旧往高昌去了。”
裴渊颔首:“只要不是太子去高昌,目的就达到了。裴律不足为惧,不必三郎出面,凤亭光靠一张嘴就能解决。”
楼月不由笑了一声,却长吁一口气:“如此,便剩下太子了。”
裴渊点头。
“师兄真的要这么做么?”楼月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若我等日夜兼程,未必不能在太子赶到之前入关。太子盛怒而来,师兄与他遭遇,若打起来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