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谦听见晚云快活地哼起小曲,便问:“日后不必师父带着,你也能自己来了吧?”
“自然。”晚云欢快地答:“说来就来。”
“那就好,日后记得在你父亲跟前帮师父多说些好话,我总担心他嫌我没养好你。”
晚云笑道:“师父放心吧,父亲知道我的性子,必定也了解师父抚养我的不易。”
文谦也微微一笑。
如果再见到仲远和王庭,定然会好好赔罪。若他们原谅了自己,就备上酒,再好好喝上一杯。
这一天,或许很快就会来到。
自从常家老宅归来以后,文谦显而有些消沉,连一年一次的竞渡也不愿去看。
晚云有些担心,当日写信给王阳问及此事。她想,王阳向来以师父为重,说不定会亲自来一趟。
次日傍晚,晚云收到王阳的回信。他让晚云不必担忧,说去年行冠礼时,文谦曾陪他回青州去拜祭父母,回来也是这副消沉模样。人年纪大了,忆及往事,难免触景伤情。
信的最末,王阳不忘写道:安慰师父这等小事不过举手之劳,游山玩水的人不得抱怨,切勿让为兄失望。
啧啧,看看这话,晚云多少能想象到王阳的假笑。这师兄必定是和师叔师伯呆的时间太长,连写信也刻薄起来。
晚云收好信,看看天色渐渐暗下来,便去伙房取了膳食送去文谦房里。
她叩了叩房门,是袁旺开的门,文谦披了件长袍坐在榻上,案上摆了好些信件。
显然二人在房内议事。
她和师兄从小就知道规矩,文谦议事时不得打扰,便道:“旺叔,我看师父还未用膳,取了些好克化的粥食给师父。”
文谦声音和缓,道:“晚云进来。”而后,又对袁旺道,“方才之事就如你说的做。”
袁旺称是,替文谦收拾了信件,腾出案几,又替晚云将膳食放在案上。
晚云看他做事那样妥帖,便笑道:“昨日师父抢了旺叔丝绦,等明年端午我再给旺叔补上。”
袁旺也笑笑,道:“有劳娘子记挂,在下先谢谢娘子。”
文谦支起筷子,哼哼道:“他那糙人,哪能享用那等雅物,你给他也是压箱底,还不如给我包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