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知道此人心防已破,便让更为擅长审问的公孙显出面,于是,裴律顺理成章地招供了。
谯国公主听罢,一时无言。
她对此事显然难以接受,痛心疾首道:“我原本以为是别人陷害了五郎,如此听来,却是皇后?”
“正是。”裴渊说罢,才将事情原委告知谯国公主。
“毒妇!”谯国公主怒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这等人如何母仪天下!圣上真是昏了头了。”
裴渊的神色却平静。
“姑祖母难道第一天知道她有多恶毒么?”他说,“她对我母亲做了什么,姑祖母难道不知道么?”
谯国公主一顿,
裴渊继而道:“她能胡作非为到这个地步,许多人都脱不了干系。”
“九郎……”
“我知道姑祖母并非她那边的人。”裴渊看着她,道,“我也没有责备姑祖母的意思。我母亲当年只是小小的侧室,父亲尚且不把她放在眼里,姑祖母又如何为她多言?姑祖母如此,祖母亦如此。”
谯国公主沉默片刻,道:“你方才去质问你祖母了?”
“岂敢。”裴渊淡淡道,“祖母方才有些激动,光顾着骂我来着,说我没有看好薛鸾。我怕向她道出实情,说是她一直疼爱的宝贝儿媳妇害了她的宝贝侄孙女,她会一时缓不过来。”
“皇后可知你了太后宫中。”
“自是知道,她也去了。”裴渊道,“姑祖母放心好了,此事时机还未成熟,我不会与她对质。”
“那你方才为何要去见太后?”谯国公主的神色松了松,道:“就为了去挨一顿骂?”
裴渊没有答话,只道:“此事,姑祖母就不要插手了。我这么做自有道理。”
裴渊今日突然跑去拜见太后一事,不仅谯国公主不理解,皇后也困惑不已。
她返回椒房殿,徐徐坐下,道:“这九郎不知打了什么心思,方才在太后那里只低头受骂,却是什么也没说。我还以为他要趁着薛鸾尚未醒来,先告状来着。”
柳拂递上一盏蜜露,思量片刻,道:“兴许是见皇后在场,不敢胡言乱语。”
皇后却摇摇头:“这可不是他的性情。”
说罢,她转而问:“醴泉宫那头可有消息?二郎和圣上可说了什么?”
柳拂颔首:“我们的人只能在外头听,说里头时而传来笑声,似乎是二殿下与圣上说起一路上的见闻,逗得圣上哈哈大笑,只过了半个时辰就出来了,什么正事也没说。”
皇后心头的不安缓缓放下:“看来是兄长多虑的,虚惊一场,兴许那二人只是碰巧同时入宫而已。太子那头呢?怎么今日还不来问安?”
柳拂禀道:“听闻八殿下一早去了东宫,缠着太子对弈来着。”
“八郎?”皇后困惑道:“八郎向来和我们不对付,怎么找太子对弈?去,差人去把太子叫来,就说我说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