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皇后想了想,道:“把方才的消息告知兄长,也叫他安安心。”
柳拂称是,赶紧出去传令。
裴安、裴渊和裴瑾的一番举动传到封良耳朵里,却没叫他安心,反倒让他大惊失色。
他喃喃道:“中计了,他们是逼我出手。”
柳拂正要问,却被封良打发出去。他随即唤来心腹侍从,让他去将大理寺卿张兴都请来。
张兴都急急赶来,封良见了他,当即问:“那三人已经从皇城司提回来了?”
“下官办事,左仆射尽管放心。”张兴都笑着答道,“是下官亲自去提的,皇城司跟没上值似的,只有几个看守,见了大理寺的令牌,一哆嗦,人全都交出来了。王阳、沈楠君已经押入狱中,只是那沈楠君似昨日染了风寒,晕死了过去,尚且关着。而大公子,依左仆射所言,安排在值房歇息。”
封良却未似他想象中露出些许赞许,甚至是愉悦,而是以手捂额,看起来有几分忧虑。
张兴都很是不解,一个时辰前,封良火急火燎地找上他,说起沈楠君鸣冤一事,说兵贵神速,让他务必今日结案。届时大理寺棺盖论定,再由尚书左仆射亲呈,让裴安先失信于御前。
至于大理寺的结论,自然是倒坑皇城司一把,指向皇城司为了立功挑拨是非,无中生有。敲登闻鼓、纵火、截人,全都是皇城司自弹自唱。
届时,无论裴安在圣上面前胡说八道些什么,圣上也不会轻信。
封良还言之凿凿:“以老夫对圣上的了解,圣上向来不耐烦这些琐事,若有争执,各打五十大板就过去了。”
张兴都那时有些困惑,问道:“但这样,大公子岂非要受委屈?”
封良摆摆手:“事已至此,大局为重,顾不得这许多了。所不过让大郎降几阶官,过几年就升回来了。倒是皇城司出师不利,一开始就受挫,丧失了圣上的信任。利弊相较,还是我们赚。”
张兴都以为此计甚妙,一切都在封良的掌握之中。
可如今,封良竟一反常态,不得不让张兴都感到错愕。
“不知出了何事?”他问。
封良沉沉叹息一声:“是我等操之过急了。二殿下诈了我们一把。他和九殿下看似各自向圣上和太后告状,实则什么也没说,他们的用意就是等着我们亲自将事情摆上台面上来,让大理寺动手审理此案。”
张兴都困惑道:“摆上台面不是好事么?”
封良摇摇头:“此事若是被按在台面下,我和二位殿下在御前辩上几个回合就过去了。若大理寺插手,则举朝瞩目,就不好私了了。”
张兴都沉吟:“因而二殿下便是算到左仆射意欲私了,才出了今日这招?”
“正是。”他冷笑一声:“是有两下子。”
张兴都想了想,问:“那我等还继续么?”
“继续。”封良点点头:“不仅要继续,而且要尽快。尤其是王青州,你……”
他说着,忽而打住,脸上露出犹疑之色。
张兴都连忙答道:“已经上刑了,还未招供。若是嘴太硬,自然也等不到他回答了,先行画押了,然后再……”说罢做了杀人的手势。
封良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