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都是他的,你在他眼里能当与肉羊相当,也是你的造化。”
晚云佯怒要打,王阳笑嘻嘻地将她挡住,道:“圣上可曾跟你说了和九殿下的婚事?”
晚云摇摇头:“他连阿兄也未提起。不过阿兄后来说,此事无碍,等这些事情过去,他便向圣上请旨。”
看着她得意的模样,王阳心中有几分烦躁。
并非是因为晚云要嫁给裴渊,而是她嫁给裴渊之后,注定要跟皇家纠缠。
这些天他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的都是师长和同门跪在朱雀门外,为自己惹出来的事承担风险。而他却像个废物一般动弹不得,无能为力。
他恨自己,恨这世道,更恨那高位上的君王。
是他,让王阳的父亲郁郁而终,以至于王阳成为孤儿。是他,让仁济堂深深卷入皇城司里,脱身不得。而这朱雀门之事,也是因他而起。
王阳剖析,自己当初誓要帮沈楠君,又何尝不是出于对皇帝的怨恨?
而在朱雀门前跪下的那一刻,他并不像别人那样慌张,害怕此事无果,反而会受惩罚。相反,他十分笃定皇帝会解决此事。
因为仁济堂被皇帝卷入太深,知道他太多的秘密,已经成了他的根系之一,他不会自断臂膀。
这些肮脏的事,王阳并不希望晚云沾染。
可她却要与皇帝成为家人,可谓天大的笑话。
晚云看他默不作声,脸色有些难看,便问:“师兄不舒服么?”
王阳摇摇头,只抬眼看她,神色有些严肃:“这些日子,你看见了仁济堂在天家面前如何卑微,也看到了天家如何复杂。那种鬼地方,就算九殿下也要小心翼翼,你还想嫁进去么?”
晚云道:“师兄,我要嫁的是阿兄,不是什么鬼地方。”
“可你要唤那人做父亲的,你可知你父亲……”王阳忽而止住。
“我父亲?”晚云怔了怔,“我父亲怎么了?”
王阳错开目光,闭了闭眼。
一直以来,他不停的说服自己,父辈的恩怨不应该让师妹来承担。逝者已矣,这不能曾为他阻挠晚云的理由。
他缓了缓,转而道:“你父亲必定没想到你会嫁入天家,若在天有灵,大约会很担心你。”
晚云听罢,撇撇嘴角。
王阳一向不大同意她和裴渊在一起,如今搬出她父亲来,其实并不是太出乎意料。
“我知道师兄的意思,可我与阿兄已经约定,便不能再反悔。”晚云道。
“约定便不能反悔?”王阳嗤之以鼻,“你跟我的约定毁了多少?”
“师兄怎么了,这般讨厌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