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渊颔首:“去吧。”
晚云的脸上露出微笑,这才转身而去。
裴渊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里,好一会,仍未离去。
“殿下,”陈录走过来,提醒道,“启程么?”
裴渊看了看他,颔首:“走吧。”说罢,转过头去,将车窗阖上。
晚云又等了一个时辰,有些着急了,便想亲自去皇城司找人。
才走出门口,只见一辆马车悠悠走回来,从上面下来的,正是文谦。
晚云走上前去问,这才知道,他先去了趟姜吾道那里。
她急不可耐地将裴渊明日要来用午膳的事告诉文谦,道:“怎么办?阿兄是为了提亲来的。”
“不过提亲罢了,什么怎么办。”文谦却白了她一眼,“我忙碌的很,你倒好,什么小事都拿来烦我。”
晚云瞪起眼睛:“这怎是小事?阿兄思左想右的,想与师父见上一面,又生怕礼数不周全。师父倒好,嫌这嫌那的。”
“他是皇子,我乃布衣。”文谦不紧不慢地说,“须知他这所谓提亲不过是表表诚心,告知我一声,我莫非有说个不字的余地?”
晚云急道:“阿兄不是那样的人,师父便是说不愿,他也不会勉强师父。”
文谦看着她,目光意味深长:“哦?那你是希望我答应,还是不答应?”
晚云张了张口,有些怔忡。
文谦神色平静:“你还想着那事,担心我不能说服圣上,是么?”
晚云望着他,少顷,缓缓点了点头。
“师父,”她说,“我不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文谦叹口气,苦笑:“故而我甚恼鸿初,他跟你提这些做什么。”说罢,他拍拍晚云的肩膀,道:“此事,无论我还是你,答应与否皆无所谓,最终成不成,须得看圣上。就算我这边拒绝了,圣上要你们成,不成也得成;我这边答应了,圣上要你们不成,成也得不成。明白么?”
晚云想了想,道:“师父之意,要看师父劝圣上劝得如何?”
“正是。”文谦道,“但圣上并非随便可见,还要些日子。故而明日九殿下来见我,我不会跟他谈论你的婚事。”
晚云嗫嚅:“那不谈婚事谈什么?”
“我是个郎中,九殿下既然屈尊前来,我不为他把把脉如何说得过去。”他说,“你托鸿初找的那蛊虫,他说找着了,就是得养上一阵子。”
晚云听得这话,眼睛终于亮了起来。
“他找到了?”晚云又是欣喜又是担心,“还须再养一阵子?也不知阿兄能不能等,在那之前,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故而我要为他把把脉,蛊毒乃猛药,过则致死。”文谦道,“不过他那副身子根基不错,耐力异于常人,若要出什么岔子早就出了,轻易死不掉。”
听得文谦这话,晚云的心稍稍放下来。
天色尚早,晚云和文谦说了一会话,又往常乐坊去探望姜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