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偏星愣了一下,从脑海中找出关于菲利克斯家族的记忆,“是意大利的菲利克斯?”
“对,他应当是菲利克斯唯一的继承人,他的母亲是这一代的黑手党教母,白落锦只是他父亲给他取的名字。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艺术这条路,但这个人真的很危险。”沈长许告诫他。
“……原来如此。”怪不得白落锦手里有枪,枪法又如此精湛。
【那我前几日给画家画了那么大一个饼,忽悠他放弃原则去投票,万一我赌输了,他岂不是真的会活活折磨死我?】
【你才发现?】
时偏星心虚的摸了摸鼻子,他开始有点后悔了,毕竟以他多年给甲方画饼充饥的经验来看,这种事只能捡着老实人忽悠。
想到这里,又一个念头浮上来,原著中对白落锦的描述很少,只说他在第三周因病退场,到底什么样的病会这么严重?
简柏数这么丧心病狂的吗,连黑手党的继承人都敢杀?
时偏星想了很久也没想通。
“咚——”
厚重悠远的钟声响起,象征着艺术例会的正式开始。
不同于第一周例会的狂热氛围,今天的气氛明显的压抑,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画家拿出的是一幅油画,上面是连绵不绝的花海,但从细微处就可以看出每一朵花的状态都不一样。
花苞、含苞待放、恣意绽放、逐渐枯萎、干瘪的花枝,延绵到花海的深处却是一片早已腐烂的花瓣,压抑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
家讲述完《红黑馆》的第二章,馆内的第二个人死了。
而后是猫女在神像下恣意的跳着她的舞蹈;收藏家讲述着自己为了寻找某件收藏品险死还生的经历;钢琴家弹奏着他始终未能将情感完全发挥出来的《伊斯拉美》。
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时偏星坐在角落里听着钢琴曲,他突然抬头,略过钢琴家,看到的是神像下俯视众生的简先生。
两个人四目相对。
简先生兴致盎然,家眼神明亮,他们都没有说话,却也清楚对方的意思。
五个人的艺术展出的如火如荼,但实际上这场游戏却是他们两个人的博弈,究竟鹿死谁手,就看接下来的投票了。
时偏星看着简柏数,手指却在几位客人中轻轻划过,在钢琴家身上微微顿住,而后又指向自己,挑衅般的在问:
简先生想淘汰谁,沈长许吗,还是我?
简先生眼含笑意,微微摇头,似乎在无声的表达:我期待你的选择。
是的,他想看家会选择淘汰谁。
“恶趣味。”时偏星嘀咕了一声,但博弈开始之时,他却兴奋的忍不住抠着手腕上的血痂,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时低语着:“试试看吧,今天如果输掉的话,那可能就真的把命也输掉了。”
钢琴声落下帷幕。
投票即将开始,气氛浓重压抑,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
众人神色各异,很快便都在纸上写好了内容。
钢琴家猜测自己会出局,已经焦虑的开始逃避投票结果;收藏家兴奋的目光在猫女与家之间来回游离;猫女的脸上带着阴沉的冷笑,却一言不发;画家与家在对视,后者回以自信的眼神。
简先生摩擦着手里的袖口,若有所思的看着家,似乎查到了什么。
“咦?怎么会这样!”有人惊呼出声,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让众人诧异不已。钢琴家、猫女、家、画家,收藏家,每个人都得到了一票,无一例外。
“如果每个人都被投了,而且票数相同,难不成要所有人今天一起被淘汰不成?”沈长许问道。
白落锦的目光锁定时偏星:“你的投票结果还没有拿出来。”
是的,时偏星的票还在手边压着,并未投出。
众人热切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家,他这一票至关重要,他投给谁,就意味着谁会得到两票,立刻被淘汰出局。
简先生深深的注视着时偏星,一双紫罗兰般的双眸闪烁着明亮的色彩,带着迫不及待的意味,像是终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一幕,他低笑着询问:“那么,现在你会选择让谁出局呢,家?”
死亡的号角就在家的掌心。
这一局家似乎输定了,除非他选择了弃票,但是时偏星展开自己的纸条,上面却是有字的,钢笔在上面划出流畅的三个字:简柏数。
时偏星扬起唇角,带着戏谑嘲弄的笑,他的手指向简先生,做出一个开枪的动作。
——砰。
“简先生,这一局我是不是赢了?”
“每人一票,包括你也不例外,今天我们大家是一起,还是一起共赴黄泉呢?选择权,交回到你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