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粲予哄苍蝇一样摆手:“去去去!你一个小娘子,消停在家里绣花写字!这人你抢了也是当摆设!”
“谁说的?!我用人的地方多了去了!没跟你说而已!”沈濯一个眼风甩过去,玲珑把小院的人都带了出去,自己守在门口。
简老头儿眼中精光大盛,脚下一错,门户摆开,凝神戒备。
院门、正房、围墙、歪脖树、墙角的月季花丛,一眼溜过去,才稍稍放松了双肩,仔细看向沈濯。
“我庄子、铺子、茶楼,哪里不要用人?何况,我太爷、爹爹、三叔、典哥,甚至是先生你,日后不用小厮随从的?家生子儿倒是会服侍人,但那对招子那两条腿子,难道不要人帮着洗洗练练么?”沈濯不是身高不够,手指头几乎要戳到隗粲予的鼻子上去了。
“好容易我表姐聪明一回,知道给我送给教师爷来,你还想霸占着带歪带坏?先生,你有没有良心?”
这可是斥候,老兵。
这种人当教师爷……
隗粲予和简老头儿的眼睛同时眯了起来:“二小姐,你想干嘛?”
沈濯理直气壮:“自保!”
“不像!”两个人异口同声。
沈濯气急败坏:“我无聊总行了吧!?”
隗粲予呵呵地笑了起来,歪头打量简老头儿——此老相貌普通、腰身佝偻、须发花白凌乱、一身粗葛布的短褐,真是个扔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好斥候!
不由得捻须颔首,隗粲予赞道:“还别说,我们小姐这眼光儿,合适。”
顿一顿,又道:“哦对,这老头儿不能自己瞎来,小姐派个人跟着他,照顾起居也好,监视督管也罢,找个细心得力的。”
沈濯拊掌大笑:“我有现成儿的!”
又诚心诚意地“询问”简老头儿:“简伯,您是想在我们家马房喝酒喝到死,还是乐意把您的本事,教上三分给我们家的小子们?”
简老头儿面带怪异地看了她一会儿,摸摸头,咕哝了一句:“跟传说中的……真像……”
隗粲予啊啊了两声问他说什么,简老头儿翻了个白眼儿,慢吞吞地道:“教,可以,得过些日子。我列个单子,你们把地方、东西都预备好。我再过去。”
隗粲予极为识趣,哈哈地笑着,伸臂搭在老头儿肩上,对沈濯厚颜无耻地伸出手去:“我跟老头儿先逛京城,逛够了再说!”
沈濯狠狠一巴掌打在隗粲予手上,叱道:“钱钱钱!先生,你天天睡钱眼儿里得了!”
转身欲走,忽然想起来,回头问他:“隗先生,你约了谁一起逛京城?”
隗粲予笑意深深:“章扬,进京了。”
没等沈濯的眉梢扬起,又加了一句:“还有他妹子。”